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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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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原文賞析1

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

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原文賞析

[宋] 周紫芝

一點殘紅欲盡時。

乍涼秋氣滿屏幃。

梧桐葉上三更雨,

葉葉聲聲是別離。

調寶瑟,撥金猊。

那時同唱鷓鴣詞。

如今風雨西樓夜,

不聽清歌也淚垂。

作品賞析

【註釋】

①殘紅:此指將熄滅的燈焰。

②調:撫弄樂器

③金猊:獅形的銅製香爐。這句指撥去爐中之香灰。

④西樓:作者住處。

【評解】

此詞寫梧桐秋雨引起的離愁別緒。上片借景抒情。殘燈將盡,屏幃乍寒,夜雨梧桐,

聲聲別離。下片寫當日的歡樂和今日的淒涼。憶昔傷今,悲不自勝。全詞和婉細膩,意

境清幽。

【集評】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因聽雨而有感。起點夜涼燈殘之時,次寫夜雨,即用

溫飛卿詞意。換頭,憶舊時之樂。“如今”兩句,折到現時之悲。“不聽清歌也淚垂”,情深語哀。

這首詞寫秋夜懷人,迴環婉曲,情景相生,而吐語天成,毫無著力痕跡。詞中抒情主人公是男性,懷念的物件是一位歌女 ,因久別相思而為之“淚垂”。孫競評周詞曰:“清麗婉曲。”移評此詞,亦可謂中肯之語。

上片首句“一點殘紅欲盡時 ”,寫夜靜更闌,孤燈將滅的景象。不說孤燈殘燭,而說“一點殘紅”,蓋油將盡則焰色暗紅,形象更為具體。寫燈,則燈畔有人;寫殘,則燈欲盡而夜已深;注意到“殘紅欲盡”,則夜深而人尚無眠,都可想見。到下句“乍涼秋氣滿屏幃”,則從感覺涼氣滿屏幃這一點上進一步把“人”寫出來了。“乍涼”是對“秋氣 ”的修飾詞,雖然是從人的感覺得出,但“乍涼秋氣”四字還是對客觀事物的描述,到了“滿屏幃 ”,這才和人的主觀感受結合起來,構成一種涼氣滿室而且淒涼滿懷的境界。以上兩句,從詞人的視覺轉到身上的感覺,將夜深、燈暗、而又清冷的秋夜景況渲染托出。

以下兩句再作進一步的鋪展——“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上句似乎是筆鋒一轉 ,由室內寫到室外了 。但如細加體味,這兩句原是一個意,是透露出男主人公心中的離愁的。離愁本是存在、潛伏著的,由於聽到了“聲聲”,而觸發,而加濃了。這“聲聲 ”,是來自樓外的“梧桐葉上三更雨”。梧桐”一句,是為了渲染男主人公心中的離愁別恨而設定的,所謂“因情造景”者是。這兩句的落腳點仍是那聽到了“聲聲”的人,即樓內人,寫他的聽雨心驚,這還是寫的“室內 ”。兩句化用溫庭筠《更漏子》詞“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作者把“滴到明”的意思先寄在“ 殘紅欲盡”處,又把“葉葉聲聲”同“別離”即離情畫了等號,也還是有點新意。詞的上片把人的感情寫得如此深沉,卻未用明著道出,而是於平淡之語中隱含款款深情。

下片回憶中的歡樂之音與上片離別後的淒涼雨聲,構成昔歡今悲的鮮明對比 。過變承接“別離”意脈,寫出昔聚今離、昔樂今愁的強烈對比,主人公的感情波瀾起伏更大。“調寶瑟”三句是對昔日歡聚的追憶,由“那時 ”二字型現。“調寶瑟”是奏樂,“撥金猊”是焚香 ,“同唱鷓鴣詞”是歡歌,三件事構成一個和諧的生活場景,也是藝術場景。從中交代出男主人公所以為之產生離愁別苦的那人是歌女身份,兩人有過戀愛關係。當時他們一個調絃撫瑟,使音調諧和;一個撥動爐香 ,使室中芳暖 。在這無限溫馨的情境中“同唱鷓鴣詞”,此樂所以使他至今不忘。“金猊”是銅製的燃香器具,成狻猊形。陸游《老學庵筆記》卷四記 :“故都紫宸殿有二金狻猊,蓋香獸也。故晏公(殊)冬宴詩云:‘狻猊對立香菸度。’”“鷓鴣詞”當指歌唱男女愛情的曲子 。“鷓鴣”在唐宋詞中大都以成雙歡愛的形象出現。溫庭筠《菩薩蠻》中的“雙雙金鷓鴣”,李珣《菩薩蠻》中的“雙雙飛鷓鴣”,顧夐《河傳》中的“鷓鴣相逐飛 ”,都是作為男歡女愛的象徵。本詞用“鷓鴣詞”作為“同唱”的內容,其用意也在於此。這個“同”字既揭示了主人公與“別離”者的關係,還追憶了溫馨歡樂的昔聚之情,同時也就開啟了今別孤單痛苦之門,蓋言“那時同 ”,則“如今”之不“同”可知矣。於是詞筆轉回到“如今風雨西樓夜”的情境,連貫上片。當此之際,許多追昔撫今的'感嘆都在不言之中了,只補一句,就是“不聽清歌也淚垂 ”!本來因有離愁別苦而回憶過去相聚同歌之樂以求緩解,不料因這一溫馨可唸的舊情而反增如今孤棲寂寞的痛苦。這個“淚”是因感念昔日曾聽清歌而流,如今已無“清歌”可聽了,而感舊的痛淚更無可遏止。為什麼?如今身處“風雨西樓夜 ”,自感秋夜之淒涼 ,身心之孤獨“淚”是因此而“垂”的。

“也淚垂”的“也 ”,正是從上句派生出來的,當然離不開昔日歡娛而今冷落這個背景。“不聽清歌 ”四字,正是概括地寫出了這個背景。末尾兩句,以“如今”作為昔與今、喜與悲的轉折詞,以否定語氣點出別離之苦,再相見之難,較直說更發人深思。

此詞條用昔與今、悲與喜、正說與反說兩相比照的手法,表情達意委婉曲折而又含蓄層深。全詞通體淺語深情 ,雖“江平風霽、微波不興,而洶湧之勢,澎湃之聲,固已隱然在其中。

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原文賞析2

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

宋代:周紫芝

一點殘紅欲盡時。乍涼秋氣滿屏幃。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

調寶瑟,撥金猊。那時同唱鷓鴣詞。如今風雨西樓夜,不聽清歌也淚垂。

譯文

我獨自守一盞殘燈,燈已快要燃盡,天乍涼,秋氣充塞羅帷和銀屏,三更雨點點灑上梧桐,一葉葉、一聲聲,都是離別的哀音。

那時,我和她相對調弄寶瑟,撥動爐中溫馨的沉水香,同聲齊唱《鷓鴣詞》,曾是多麼歡欣。如今,孤寂地在這西樓,當此風雨悽悽的暗夜,不聽清歌也悲淚難禁。

註釋

殘紅:此指將熄滅的燈焰,也有版本作殘釭(gāng)。

屏幃:屏風和帷帳。

調:撫弄樂器。寶瑟:瑟的美稱。

金猊(ní):獅形的銅製香爐。猊,狻猊(suān ní),即獅子。

西樓:指作者住處。

鑑賞

孫競稱周紫芝的《竹坡詞》“清麗婉曲”。這首《鷓鴣天》可以安得上這個評語。詞中以今昔對比、悲喜交雜、委婉曲折而又纏綿含蓄的手法寫雨夜懷人的別情。上片首兩句寫室內一燈熒熒,燈油將盡而燈光轉為暗紅,雖說是乍涼天氣未寒時,但那悽清的氣氛已充溢在畫屏幃幕之間。這裡從詞人的視覺轉到身上的感覺,將夜深、燈暗而又清冷的秋夜景況渲染托出。

“梧桐”二句,寫出詞人的聽覺,點出“三更秋雨”這個特定環境;此係化用溫庭筠《更漏子》下片詞意:“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溫詞直接寫雨聲,間接寫人,這首詞亦復如此。這秋夜無寐所感受到的別離之悲,以雨滴梧桐的音響來暗示,能使人物在特定環境中的感受更富感染力量。所謂“葉葉聲聲是別離”,與歐陽修的“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玉樓春》)異曲同工,都是借情感對聲音的反應表達由此構成的心理影響。那“空階滴到明”和“葉葉聲聲是別離”,同樣都是為了更深入地刻繪出別離所帶來的悲苦心情。

換頭“調寶瑟”三句展開回憶,猶記當年兩人相對而坐,伊人輕輕調弄絃索,自己則撥動著金猊爐中的香灰。兩人低聲唱起那首鷓鴣詞,樂聲悅耳,歌聲賞心;這恐怕是聚首期間最難忘的一幕了。聯絡著這段美妙往事的紐帶是這支鷓鴣詞,仍然是音響,不過這是回憶中的歌聲和樂曲聲,並非現實中的秋雨聲。下片回憶中的歡樂之音與上片離別後的淒涼雨聲,構成昔歡今悲的鮮明對照,真是嫋嫋餘音只能引起悠悠長恨了。

結末“如今”兩句,是使詞意轉折而又深化的著力之筆。“如今”兩字,由“那時”折回眼前。那時同唱小調,如今卻獨居西樓,唯聞風聲蕭蕭,雨聲滴滴;“不聽清歌也淚垂”,以未定語氣呼應上片末句,顯示了詞人心頭的波濤起伏;自從別離以後,經常聞歌而引起懷人的傷感,記憶中的美妙歌聲無時不縈迴耳際,而在今夜那風雨悽悽、“萬葉千聲皆是恨”的情況下,即使不聽清歌也就足以使人淚下而不能自止了。這裡轉折詞意,也是為深化詞意,暗示出從曲終人不見、聞歌倍懷人到不聽清歌亦傷神的內心感情變化,以懸念方式道出對伊人的情之深,思之切。

周紫芝在另一首《鷓鴣天》詞的小序裡指出:“予少時酷喜小晏詞,故其所作,時有似其體制者。”可以拿晏幾道的《鷓鴣天》來作一比較:“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上片寫昔年相逢於豪筵之前,下片敘別後思念。末兩句先直說今夜重逢,本為久別再見,應該十分歡欣,只因以往失望次數太多,反而相對而不敢相信。一個“恐”字,轉折詞意,把驚喜懷疑的神情表現無遺,不僅道出相逢前相思之苦,而且通過疑真為夢,反映了目前的相逢之樂更是不同尋常。這種寫法是直說而仍有轉折,有感情起伏。

兩者相比,這首詞所採用的手法,如昔與今、喜與悲、正面說與反面說等等手法,做到委婉曲折而又含蓄深沉,確乎從小晏詞變化而來。特別是末尾兩句,以“如今”作為“昔與今、喜與悲”的轉折詞,以否定語氣點出別離之苦,再相見之難,較直說更易引人深思。

鑑賞二

周紫芝喜歡晏幾道的詞,因此多有模仿。這首《鷓鴣天》不僅在寫作手法和詞境上與晏幾道詞相近,而且題材也是晏幾道寫得最多的“憶別歌女”主題。詞中以今昔對比、悲喜交雜、委婉曲折而又纏綿含蓄的手法寫雨夜懷人的別情。

詞從室內環境寫起,“一點殘紅欲盡時,乍涼秋氣滿屏帷”,點染出清寂的氛圍。夜闌人靜時分,油燈將枯,燈火將殘,“殘紅欲盡”,夜晚也即將過去,而人尚未入睡,室內滿是“乍涼”的“秋氣”。“乍涼”是人對周圍環境的感受,“滿屏帷”則進一步強化了人對“涼”的體認。涼意本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人之所以感覺滿室生寒,是因為人滿懷淒涼愁緒。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寫出詞人的聽覺,點出“三更秋雨”這個特定環境;此係化用溫庭筠《更漏子》下片詞意:“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溫詞直接寫雨聲,間接寫人,這首詞亦復如此。這秋夜無寐所感受到的別離之悲,以雨滴梧桐的音響來暗示,能使人物在特定環境中的感受更富感染力量。所謂“葉葉聲聲是別離”,與歐陽修的“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木蘭花·別後不知君遠近》)異曲同工,都是借情感對聲音的反應表達由此構成的心理影響。那“空階滴到明”和“葉葉聲聲是別離”,同樣都是為了更深入地刻繪出別離所帶來的悲苦心情。

“調寶瑟,撥金猊”一句,承接“別離”二字,自然過渡到對往事的追憶。一“調”一“撥”,寫過去相聚之時,主人公曾與她一起撫琴調瑟,一起撥動爐中的燃香,使滿室生香,暖意融融。“那時同唱鷓鴣詞”,“鷓鴣”常被當做男女愛情的象徵。在這樣美好的氛圍中,二人一起唱起吟詠愛情的曲詞,那時的情景,親密而快樂,令人難以忘懷。

由以上兩句可見,女子的身份是一名歌女。末句以“如今”開啟今昔對比。“風雨西樓夜”呼應上闋所描寫的環境和景狀,將往日的歡樂與今時今日的寂寞淒涼進行對比,從而引出“不聽清歌也淚垂”的慨嘆。過去,主人公聽到歌女所唱“清歌”,曾因其感人肺腑而潸然淚下,如今,不僅無“清歌”可聽,而且又因回憶往昔歡聚景象而牽扯出更多的孤寂情懷,故日“淚垂”。這裡的“淚”既為過去不可追回而流,更為今日之愁苦而流。

詞人圍繞“風雨西樓夜”落筆,先摹寫整體環境,寫景不忘烘托悲愁情緒;次寫主人公身處西樓回望往事,極言往日之歡;最後詞情停頓於“如今”,在往日歡聚的對比下,進一步敘說主人公深切的懷念和對當下處境的喟嘆。結構層次分明,而感情綿延悱惻,貫穿全詞始末,工整疏密中見搖曳。

作者簡介

周紫芝(1082-1155),南宋文學家。字少隱,號竹坡居士,宣城(今安徽宣州市)人。紹興進士。高宗紹興十五年,為禮、兵部架閣文字。高宗紹興十七年(1147)為右迪功郎敕令所刪定官。歷任樞密院編修官、右司員外郎。紹興二十一年(1151)出知興國軍(治今湖北陽新),後退隱廬山。交遊的人物主要有李之儀、呂好問呂本中父子、葛立方以及秦檜等,曾向秦檜父子獻諛詩。約卒於紹興末年。著有《太倉稊米集》、《竹坡詩話》、《竹坡詞》。有子周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