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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原文及翻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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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原文及翻譯賞析1

少年行二首

《少年行》原文及翻譯賞析

擊築飲美酒,劍歌易水湄。

經過燕太子,結托幷州兒。

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

因擊魯句踐,爭博勿相欺。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翻譯

像高漸離一樣在燕市擊築飲酒,像荊軻一樣在易水上彈劍悲歌。

應結識像燕太子丹這樣的愛賢之士,要結交像幷州俠士一般的朋友。

少年身負壯志,將來自有奮發激烈之時。

若再遇到像魯勾踐這樣的俠士,應該事先自報家門,若有爭博之時,請多多包函,幸勿相欺啊。

在長安金市之東,五陵的貴公子騎著銀鞍白馬,滿面春風。

他們在遊春賞花之後,最愛到哪裡去呢?他們常常笑入到胡姬的酒肆中飲酒尋樂。

註釋

“擊築”句:用高漸離事。

築:一種古代的弦樂器。其狀似琴而大。頭安弦。以竹擊之,故曰築。

湄:岸邊。

燕太子:名丹,燕王喜之太子。

幷州兒:幷州一帶重義氣輕生死的青年男子。兒,指年輕人。

擊:一作“聲”。

魯句踐:人名,趙國之俠客。

爭博:因賭博而相爭。

五陵:本指漢朝五個皇帝的陵墓所在,為當時豪家貴族的聚居地。此泛指家居長安的豪貴之家。

金市:唐代東都洛陽有金市。此係指長安西市,因可兌換金銀,故名。

胡姬:泛指當時西域及外國的少女。當時長安多有胡人開酒肆者,店中多胡姬歌舞侍酒。

鑑賞

在中國古典詩歌史上,儘管專門吟詠少年的詩數量不及模山範水、狀物言志之作,但這類詩大都寫得富有詩味,頗具特色。李白的《少年行二首》便是這方面的代表作。

第一首用五古的形式,跡近詠史,實是抒情,寫一個少年的信念和追求。詩開頭運用荊軻的典故,表現少年對荊軻事蹟的嚮往和憧憬。對英雄人物的追慕,是青少年們所共有的心理特徵。整首詩從易水餞飲落筆,但不脫不粘,若即若離,從對荊軻的身世感慨跳躍到對自己的身世感慨,把由荊軻身上所煥發出來的豪情壯志,注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凝結成一種激揚奮發的豪情與堅定的人生信念:“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接著寫魯句踐。魯句踐是戰國時代的人,和當時的荊軻在邯鄲下賭博,最後卻互相爭吵起來。這裡仍然以荊軻的故事抒情達意,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少年的心理特徵。

第二首用七絕的形式,描摹刻畫,情態畢露。三言兩語就勾畫出一個任氣逞能的豪俠少年形象。“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說明他的家世豪貴,生活豪華;“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顯示其豪放、倜儻、爽朗、率真,展示其無限的青春活力。在春風得意之際,這些五陵俠少馳騁著駿馬,沐浴著明媚的陽光,出入於花海酒肆,無拘無束,在歡歌笑語中忘懷了一切,不知什麼叫時光與金錢,不知什麼是愁苦與憂思。這裡沒有明顯的是非褒貶,也沒有暗示出什麼微言大義。這些青少年,是幸福的。從這些青少年的身上,似乎可以讓人感受到盛唐的國威給這些時代的幸運兒帶來的狂歡與激情,似乎也可以感受到詩人在其中傾注的人生理想。

李白的《少年行二首》,刻劃的是豪爽倜儻的少年形象,因而,詩中寫少年緊扣其個性特點下筆。敲打著樂器喝著酒,揹著寶劍唱著歌,騎著白馬踏著落花,風流豪爽的少年形象躍然紙上,栩栩如生。從中,讀者不難窺見任氣逞能的少年李白的影子。這是李白對自己年輕時候的一種回憶,也只有李白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全詩語言豪邁俊爽,寓剛於柔,剛柔並濟,渾然天成。

創作背景

這兩首詩當作於李白青年時期,具體作年不詳。李白二十五歲出蜀,漫遊中國,當他經過舊時燕國的土地時,認識了那裡的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李白在那裡和豪傑們相處甚歡。這兩首詩就是這種生活的反映。

《少年行》原文及翻譯賞析2

【其一】

新豐美酒鬥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

【其二】

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其三】

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只似無。

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

【其四】

漢家君臣歡宴終,高議雲臺論戰功。

天子臨軒賜侯印,將軍佩出明光宮。

譯文

【其一】

新豐美酒一斗價值十千錢,出沒五陵的遊俠多是少年。

相逢時意氣投合為君痛飲,駿馬就拴在酒樓下垂柳邊。

【其二】

才從軍便作漢朝的羽林郎,一開始就隨將軍鏖戰漁陽。

誰知道不能去邊關的痛苦,縱然戰死還留下俠骨芬芳。

【其三】

一個人就能拉開兩張雕弓,敵騎千重全都不放在眼中。

偏坐金鞍上從容調好羽箭,不停地射去敵酋無法逃生。

【其四】

朝廷君臣慶功大宴方告終,高高坐在雲臺上談論戰功。

天子親臨殿欄賜予列侯印,將軍佩著印綬走出明光宮。

註釋

⑴新豐:在今陝西省西安市臨潼區東北,盛產美酒。鬥十千:指美酒名貴,價值萬貫。

⑵咸陽:本指戰國時秦國的都城咸陽,著名勇士荊軻、秦舞陽都到過此地。漢時曾徙豪俠於咸陽。這裡用來代指唐朝都城長安。

⑶羽林郎:漢代禁衛軍官名,無定員,掌宿衛侍從,常以六郡世家大族子弟充任。後來一直沿用到隋唐時期。

⑷驃騎:指霍去病,曾任驃騎將軍。漁陽:古幽州,今河北薊縣一帶,漢時與匈奴經常接戰的地方。

⑸苦:一作“死”。

⑹擘:張,分開。一作“臂”。雕弧:飾有雕畫的良弓。

⑺重:一作“群”。

⑻白羽:指箭,尾部飾有白色羽翎。

⑼五單于:原指漢宣帝時匈奴內亂爭立的五個首領。漢宣帝時,匈奴內亂,自相殘殺,諸王自立分而為五。這裡比喻騷擾邊境的少數民族諸王。

⑽歡宴:指慶功大宴。

⑾雲臺:東漢洛陽宮中的座臺,明帝時,曾將鄧禹等二十八個開國功臣的像畫在臺上,史稱“雲臺二十八將”。

⑿軒:殿前欄檻。

⒀明光宮:漢宮名,公元前101年(漢武帝太初四年)秋建。

賞析

《少年行》是王維的七絕組詩,共四首,分詠長安少年遊俠高樓縱飲的豪情,報國從軍的壯懷,勇猛殺敵的氣概和功成無賞的遭遇。各首均可獨立,合起來又是一個整體,好像人物故事銜接的四扇畫屏。

第一首詩,寫俠少的歡聚痛飲。詩開頭便以“美酒”領起,因為豪飲酣醉自來被認為是英雄本色,所謂“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李白《俠客行》)飲酒在當時因能激發意氣而被視作勝事。“鬥十千”語出曹植《名都篇》:“歸來宴平樂,美酒鬥十千”,按李白也有《將進酒》詩云:“昔時陳王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此詩意近李詩,不僅極言酒之珍美,而且還借前人的用語寫出慷慨好客、縱情歡樂的盛況。蓋遊俠之飲原非獨酌遣悶,其倜儻意氣正在大會賓客之際才得以充分的表現。第二句言“咸陽遊俠”,乃以京都俠少為其代表。遊俠人物大多出身於都市的閭里市井之中,故司馬遷在《史記·遊俠列傳》裡徑直稱之為“閭里之俠”,咸陽為秦的國都,則京邑為遊俠的淵藪也不言自明,這裡不過是舉其佼佼者以概全體。詩的前兩句以“新豐美酒”烘染在前,“咸陽遊俠”出場在後,而“多少年”則為全篇之綱。詩的後二句更進一層,寫出俠少重友情厚交誼的作風。即便是邂逅相逢的陌路人,杯酒之間便能成為意氣相傾的知己,所謂“論交從優孟,買醉入新豐”(李白《結客少年場行》)、“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岑參《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正表現了他們同聲相應的熱情。因此,在他們開懷暢飲的豪爽風度中,還滲透著為朋友傾情倒意,肝膽相照的人情美。酒如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們率真坦蕩的人生態度。詩為人物寫照,最後卻宕開去以景語收束。詩人撇開樓裡的場面,轉而從樓外的景象落筆,其實寫外景還是為內景服務的。末句中的“高樓”不僅和首句呼應,暗示了人物的豪縱氣派,而且以其卓然挺立的雄姿一掃鄙陋猥瑣之態;“繫馬垂柳”則以駿馬和楊柳的意象,襯托出少年遊俠富有青春氣息的俊爽風致。有此一筆,使情景歷歷如繪,遂在表現人物豪宕氣概的同時,又顯得蘊藉有致。全詩用筆的跳蕩靈動,也是和少年奔放不羈的性格神采相吻合的。

第二首詩,寫遊俠的出征邊塞。這首詩裡所說的“仕漢”“驃騎”,以及下面兩首詩裡出現的“五單于”“漢家君臣”等,都是借漢事喻唐,這在唐詩中幾乎是習聞熟見的慣例。這裡說少年委身事君,入仕之初便擔任了羽林郎的職務。由於羽林郎宿仗衛內、親近帷幄,地位十分重要,故非一般等閒之輩可以入選。《後漢書·地理志》雲:“漢興,六郡良家子選給羽林。”由此即可見一斑。驃騎指武帝時的名將霍去病,曾多次統率大軍反擊匈奴侵擾,戰功顯赫。少年報國心切,一心想效功當世,一旦國家有事,便毫不猶豫地隨軍出征。邊關是遙遠荒寒的,沙場的搏殺更是出生入死,而主人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種為國獻身的'精神,和曹植的《白馬篇》裡“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少年英雄是一脈相承的。所不同的是,曹詩通篇是用第三人稱的視角來加以客觀的描述和讚頌,這裡卻借少年自己的口吻直抒胸臆:第三句以自詰的口氣反挑,使文勢陡起波瀾,末句則以斬截之語收束,而“孰”“不”“縱”“猶”等虛詞的連用,又在接二連三的轉折中不斷加強語氣,活脫地傳達出少年從容朱毅的神情和義無返顧的決心。這種借頓挫的用筆展示人物內心世界的手法,不僅很有力度,而且進一步深化了遊俠“意氣”的內涵。

第三首詩,寫少年的勇武殺敵。詩人將主人公置於孤危險惡的戰爭情勢之中。“虜騎千重”指敵人大軍壓境,形成包圍之勢;“眾敵酋傾巢出動,來勢洶洶,企圖以優勢兵力取勝。而少年以“一身”對“千重”之敵,竟能左右馳突於敵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且能擒賊先擒王,將凶蠻剽悍的敵酋“紛紛射殺”,其過人的膽略和武藝已分明可見。這裡把少年寫成孤膽英雄,意在突出他的勇冠三軍、戰功卓著。詩的一、三兩句,以特寫鏡頭為少年英武矯健的身姿寫照:“擘兩雕弧”言其多力善射,能左右開弓;“偏坐金鞍”言其鞍馬功夫嫻熟,能在疾馳的馬背上自如地變換各種姿勢;“調白羽”則是善於在運動中瞄準目標,箭無虛發。二、四兩句,從對方著筆來反襯少年的藝高膽大。敵我雙方的力量愈是懸殊,也就愈能表現主人公無所畏懼的英雄氣概,而這種氣概,又正來自於其置生死於度外的獻身精神。這樣,這首詩就和上一首彼此呼應,併為下一首寫功高不賞張本。詩中所出現的雕弧、金鞍和白羽,均是以著色之筆略加點染,本來是愛其人而及其物,這裡的物又為人增色,人與物原不妨是互相輝映、相得益彰的。盛唐詩人每喜表現尚武精神,如李白自稱“彎弓綠弦開,滿月不憚堅。閒騎駿馬獵,一射兩虎穿。”(《贈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杜甫自述“射飛曾縱鞚,引臂落鶖鶬。”(《壯遊》)王維則稱讚他的一位族弟說:“讀書復騎射,帶劍遊淮陰……席帆聊問罪,卉服盡成擒。”(《送從弟蕃遊淮南》)等等。這些都可看作是詩中理想形象的現實依據。

第四首詩,寫遊俠的功成無賞。上一首詩既已寫到少年遊俠的勇卻群敵,那麼這一首寫朝廷論功行賞,他也理應是受獎的主角了。詩的前三句,極寫慶功儀式的隆重和氣氛的熱烈:君臣歡宴、雲臺論功、天子臨軒、封侯賜爵,正當期待中的主角出場時,領賞者卻突然變成了“將軍”。這裡的“將軍”和第二首“初隨驃騎戰漁陽”裡的“驃騎”當是一人,指軍中的主帥。“將軍諷出明光宮”,也即李白《塞下曲》其三所云:“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意謂受皇帝寵信的權貴坐享其成而血戰的勇士反遭冷落。詩以烘雲托月的手法反覆渲染,到頭來卻翻作他人;而活躍在前三首詩裡的主角被悄無聲息地推到了局外。這種欲抑故揚的藝術處理,使詩中的不平之鳴得以強有力的表現,這裡再加申說反而是多餘的了。

王維的《少年行》四首,以浪漫的筆調謳歌了豪蕩使氣、捨身報國、崇尚事功和功成不居的任俠精神,表現出強烈的英雄主義色彩。他筆下的少年遊俠形象,和盛唐其他詩人創造的形象一樣,實際上是時代理想的人格化寫照。這四首絕句獨自成篇,各有側重,但又蟬聯而下,互相補充和照應。用筆或實或虛,或顯或隱,舒捲自如,不拘一格,成功地譜寫了一支朝氣蓬勃、富有青春旋律的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