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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的那些事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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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1985年的冬天,天氣冷的出奇,我們的學校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包裹一著,地上是一層厚厚的如同玻璃一般光滑的結冰,似乎這冰從來就沒有融化過似的。這不,從寢室去教室本就不遠,大概才五十來米的距離吧,不過就這點拉屎的距離我們就要在上面耽擱差不多十分鐘!

高中時的那些事抒情散文

每個人的中學時代都是值得回憶的,儘管我們那時候的條件很差,但每每回想起來都會很懷念。青春韶華時期嘛,在那個渴望成年渴望走向社會的時段裡,雛幼的心靈至少是純淨的。

我的同桌是一個縣城裡來的姑一娘一,長的很漂亮。一頭瀑布似的長髮映忖著她白一里一透一紅的臉,一副淡淡的笑總是掛在臉上,嫵媚裡卻透著一絲矜持,叫你不敢大膽的對著她望。

說來慚愧哦,我的三年的國中生涯就沒有和一位女生講過話。自從老師安排我們兩坐在一起,我就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我這個人最怕羞了,特別是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更讓我不敢抬眼面對。也許是我的羞澀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吧,終於在一次上自習課時她開口了:“哎,那個,你家是哪裡的?”呵呵,我這位美一女同桌說話就是有這個習慣,儘管我們兩個是第一次對話,但我早就知道了“那個”是她的說話標識。

“我是可樂那邊的。”我小心地回答著,心裡卻似有幾隻蟲子在爬動,讓我侷促不安。

“那個,你們那裡我沒有去過呢,不過我爸爸說我們的老家就是那邊的。”她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哦。”我沒有抬頭,假裝自顧地看著書,偶爾悄悄的用眼角瞟一眼她。

也許是她覺得我一愛一答不理的對待她吧,接著她就不再言語了。當時我好盼望她繼續和我講話。其實我是真的很害羞,一個農村來的男孩子,一個連衣服都沒有一件像樣的鄉巴佬,你有什麼資格來在別人面前說東說西的啊?再說人家是那樣漂亮的一位姑一娘一,在我看來和人家講話就是對人家的一種褻瀆。

那一年也是我侄兒出生的日子,放假時我用節約下來的五角錢買了一塊繡著一朵漂亮小花的小圍兜,當我放假回家送給大一嫂時家人們很高興。後來我也擺過這個故事給一些年輕的朋友們聽,他們說五角錢能買一塊圍兜?怕是地攤貨哦!其實是這些年輕的朋友們不知道,那時候哪來的那麼多地攤貨啊?不知道歷史的人們是感覺不了那個時期的酸辣苦甜的,地攤貨是後來才慢慢的出現的,地攤貨的出現在一度時間裡還推動了農村經濟的發展呢,那時候正是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的拉鋸戰時期,那些曾經被割過“資本主義尾巴”的人們還心有餘悸著呢。

說道經濟的事在身為學生的行列裡我算是早的。記得第二年我用節約下來的錢買了一臺海鷗牌的120型號的黑白照相機,那時候國家已經開始給少數民族學生進行補貼了,我是彝族所以我有民族經費,每個月是十五元吧。也就是那時候起,我學會了照相和沖洗相片,假期的時候我還揹著照相機到處轉悠呢!你別說還真的不錯呢,給人家照相很愜意的,即可以窺一探攝影藝術的奧祕,也可以賺點錢來花。為了學習照相這檔子事我去郵電所訂了《攝影與藝術》這本雜誌呢,儘管我至今還沒有變成攝影家,但我對一切美好事物的濃厚興趣不能不說是那時候的經歷埋下的伏筆。

後來因為生病,我被轉學到了一所離家很近的中學就讀。說是生病其實我是中毒,那次是我生疥瘡吧,因為渾身奇一癢難當,我的一位同學便從那父親那裡偷來教學用的氯化汞,他說拿那東西來擦特別管用。隨即我便用水來稀釋後擦在患處,開初覺得涼涼的感覺還不錯,我暗暗慶幸著,心裡想到,這回這勞什子的疥瘡不會癢了吧!誰知好景不長,幾個小時過後,我擦過氯化汞的面板驟然間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的疼痛起來,疼痛難當的我甚至趁著夜色把衣服脫一光跳進了學校旁邊的魚塘裡浸泡著。第二天我就開始脫水,校醫已經無能為力,無奈之下一位同學用自行車把我送到大醫院治療。要不是同學們的幫助,也許那次我就一命嗚呼了。可能有人會感到奇怪,出這樣大的事為什麼學校就不介入?這也不怪學校的,因為我們壓根就沒給老師報告。

八幾年的時候大米供一應還沒有放開,用購糧證買大米是一角多一斤,用糧票買是兩角多一斤,議價糧是三角多一斤。特別是用購糧證和糧票買大米是受控制的,一般人買不到。那時候我在一些老師的心目中是個能人呢,因為我父親是糧管所的會計吧,所以我經常揹著父親幫幾位老師用糧票去買大米,當然我知道這都因為我父親是裡面的職工的緣故。要知道那時候定量供一應的糧食是不夠吃的,有購糧證的人們也只有想辦法用糧票買些糧食來添補了。畢竟那時的.人們的生活水平還很低下,而去買議價糧吧又沒有那麼多的錢,在那個時候的幾角錢已經很管用了,哪像現在的人們,就是隨手扔給孩子的零花錢都比那個多上百倍!

在我快高中畢業的時候,做生意的人們逐漸多了起來,那些一直躲在家裡不敢再談生意的人們開始趾高氣揚地走上街頭,或收購糧食,或販賣豬羊。總記得那時候的集市很鬧熱,人們的穿作也逐漸的五花八門起來,那時候最流行的還是褲腳寬大得如同掃帚一般的喇叭褲呢。

每到逢星期六星期天的趕場天,老家就會來幾個親戚朋友的和我一起,我們從糧管所裡拿出大米和麵條來擺在街頭兌換芸豆,也用錢來收購,一天下來每人可以分50或100元的不等。假期裡我就全程生意的幹活了,一個假期下來我賺的錢是完全可以打扮自己了。

我們有幾個高中的同學是很時髦的,喇叭褲管有一尺多寬,高跟鞋的跟也差不有兩寸吧,走在路上總是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我的幾個同學經常就有一些小女生跟著,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和女孩子說話的,每當有女生在眼前閃過時,我的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曾經的同桌,眼前就會浮起她那面如桃花的美麗。

自我轉學以後我們間還寫了很多的信,她寫給我的信至今我還保留著。那時候沒有現在這樣方便的通訊條件,她給我說的多是一些鼓勵的話,說我的作文功底不錯,要我好好的發揮一下特長什麼的。在我快要畢業的時候,她還邀約我去了一趟曾經的母校。記得那是五月一天吧,趁著學校放“五一”假,我和一位這邊的男同學一起前往。

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我和她走在寬敞的馬路上,夜空裡的星星咂巴著眼睛,像是要在羞一回我這個怕羞的彝家小夥子。

“其實,那個,自從你走後,班上的同學們都挺想你的。”她還是“那個”不離口,老習慣沒改呢。

“我也很懷念你們大家的!”我說。這時候的我比先前時大方了許多,儘管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晚和女子壓馬路我還是第

次,更何況這個女子是那個我曾經不敢正視一眼的同桌。呼吸著初夏潮一溼的空氣,那一一夜我和她走了很長一段路。

而今,幾十年過去了,而在我眼裡這一切彷彿就在昨天:那個同桌的她,那用自行車送我去醫院的同學,那漸漸鬧熱起來的街道,那些喇叭褲和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