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著傾盆大雨的那一天早晨
我打著雨傘走向冬天
走向三十多年來非常寒顫的冬天
走向這個疾病語言盛行的世界
孩子比我起得早
孩子在我的前面走向冬天
走向多雨的雷電交加的冬天
老人比我起得晚
老人在我的後面走向冬天
走向落葉滿地汙水橫流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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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冬天，我沒有回頭留戀
沒有在秋天的肚子裡寫下豐收的詩篇
沒有在秋天的臉蛋上
留下我那奄奄一息的吻
走向冬天，我沒有期盼未來
沒有想在來年的春天開花結果
沒有想在春天的光陰裡
扔下我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
我只身打著雨傘走向冬天
走向大雨傾盆的冬天
走向雪花飛舞的冬天
走向道路結冰的冬天
我走著，我的骨頭，我的'肉身
在冬天的籠子裡跳躍著
我就是冬天的籠子尋找的那一隻鳥
我走向冬天
在白茫茫的世界看不到蒼蠅
在蕭條條的森林碰不到老虎
我走向冬天
左手抱著右手，穿上棉襖
在臃腫的道路上只是一隻囚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