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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走出詩詞創作的誤區》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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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對題

對《走出詩詞創作的誤區》的看法

文章的題目是《走出詩詞創作的誤區》,這也是該文的立論。而拿出來的論據卻是“應制詩過於氾濫;旅遊詩過於平庸;贈答詩過於隨便;即興詩過於寥落。”這四句話到底與詩詞創作的誤區有什麼關係,滕先生並沒有講明,儘管羅列了那麼一大堆不厭其煩的文字,但誤區到底是什麼還是沒有講清楚。滕先生的四個“過於”充其量只對時下詩詞的弊端進行了一些歸納,但決不是“誤區”。遍讀古人名詩名詞,大致內容都沒有跑出“應制、旅遊、贈答、即興”的內容,只是有所創新罷了。如果滕先生認為今人寫的詩詞與這些內容有牽連,那這個“誤區”是古人劃定的。其實,不管今人還是古人,只要你在這個地球上活動著,你的所思所感,所經所歷是走不出這八字“誤區”的。“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就是這個道理。

二、杞人憂天

這個小標題可能言重或武斷了一些,但願言重和武斷成為事實。

滕先生在文中首先說:“現在全國詩詞寫作隊伍已有百萬之眾,即以每人每年發表一首詩計算,一年的產量就是全唐詩的二十多倍。這能說是繁榮嗎?不能。”平心而論,改革改禁,古典詩詞這朵文苑奇葩在現代人精神生活中又開始綻放了,短短時間內湧現出百萬之眾的寫作隊伍來,這能不叫繁榮嗎?你又說:“詩詞創作的繁榮,只能靠好詩來維持。用廢話套話寫出來的詩,再多也沒有用。”這話看似有理,其實不然。如果你對現代古典詩詞進行了通讀,可圈可點的好詩好詞決不在明清之下。隨便拈一首“陽臺不見舊盆花,換了垂簾密密遮。知否人從樓下過,十年塵土未停車”(《乘公車過故人樓下》杜隨),把它放在全唐詩中又能遜色到哪裡呢。在網路詩詞故鄉、中華詩詞、詩三百、菊齋、紅袖、天涯、榕樹等一批知名古詩詞論壇上能找到很多膾炙人口的好詩好詞來。沒有讀到好詩不等於沒有好詩。只是寫作群大了,好詩的比例相對少了而已。愚以為,現代人寫出來的好詩詞放在唐詩五萬首中並不一定比唐詩遜色多少,當然上乘之作超過唐詩宋詞的幾乎寥寥。也不知滕先生到底讀了多少現代人寫的古典詩詞,更不知滕先生是否有一雙識詩識詞的慧眼,仍然不知滕先生沙裡淘金的本領多大?

儘管詩詞繁榮的兩個層面滕先生都波及到了,轉而又人為地將之割裂開來。牙與舌相違是好事,相磕卻不是好事。

《唐詩別裁》和《唐詩三百首》是我們先人從浩如煙海的唐詩沙藪中費力淘出來的,當然是金子。而對現代人寫的古典詩詞卻還沒有人這麼費力地做這項工作。因此,籠統地說現代人寫的古典詩詞一無是處,從一個誤區走向另一個誤區,那也不是客觀的,沒對照哪來的發言權?雖然時下出現了無數的所謂精品年鑑,那只是“山頭”而為,決不是廬山的真面目。滕先生沒必要為時下古典詩壇面臨的現狀憂心,你想象的不是那個事。你分析的原因存在,你的憂心卻是多餘的。詩藝功夫差和你所說走進誤區的人,假以時日他們自會走出“誤區”的,用不著你去作杞人憂天狀當頭棒喝,使之驚醒,

三、例不出眾

先看看滕先生例舉的這些所謂好詩的例子吧:

當年炮火震漁村,爆竹今朝萬戶聞。

同是硝煙長不散,兩番心事最驚人。

——陳振東

驀地驚逢咫尺間,豪華果是夢中顏。

我今來此無他願,了卻相思四百年!

——王端誠

一方赤土寒生色,半壁孤城水自流。

——孫傳鬆

夜幕忽撩天一角,萬家燈火見渝州。

——張榕

眾岫聳寒色,精廬向此分。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雲。

絕頂人來少,高松鶴不群。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聞。

——賈島

滕先生為了說明詩要有感而發,拿出了一些古代人、當代人和現代人寫出的好詩好句作例證。這恐怕只是滕先生個人心目中的好詩好句的標準吧,如果把這些詩句放在古人詩堆裡或現代人詩堆裡,愚以為不過中人之作。如果滕先生認為這些詩都是好詩的話,那麼,你這篇文章的出爐也就不奇怪了,在現代的文人中自以為是,以愚誨愚的事屢見不鮮。這幾個例子說穿了只是不壞,但決好不到哪裡。象這等質量的詩僅網路詩壇就多得不可勝數。選材、藝法、角度、情感溶入、精雕細琢等等新而不奇。況且拿出來的這些例句也沒有跑出你所說的“八字”誤區。至於說黃景仁一生寫過不少絕句,但《歷代詩歌選》只選了他“悄立市橋人不識,一星如月看多時”這一首,這能說明什麼呢?《歷代詩歌選》也是一小部份人的“山頭”行為,過一百年後這本書的認知度到底有多大,現在很難說。但黃詩在有清一朝取著不可代替的作用,這倒被現代人肯定了的。

四、自難其說

從滕先生這篇文章開頭的架式看,詩要留名,不能留名,不如不寫。然而你在結尾中又以詩的形式作了個附註:《贈詩狂用其黃鶴樓原韻》,詩曰:

雕蟲小技莫矜誇,何詡詩章具九霞。

妄認寰瀛無劍敵,應知穹昊有云遮。

未逢彩筆投君夢,難獲文星降汝家。

斗膽狂言驚八極,不如歸去撫琵琶。

這有點象醫學上的以毒攻毒,準確地說是古文中的矛和盾。愚若問:以子這矛,陷子之盾,何如?我看滕先生還不怎麼好回答。

科舉取消以後,作為古典詩詞的`功利作用就已經微乎其微了。現代寫詩我估計90%的人是為了消遣,或者說是愛好,興趣也行。既然不摻雜什麼功利,留名亦可,不留名也罷。但是任何人無權剝奪這種愛好或者興趣。其實,我也認可大多數詩誕生和消亡基本上是同一個時間,但這又有什麼不好呢?對於留名來說,是一種悲哀,對於作手自身來說,是一個過程,準確地說是一種獲得快感、愉悅或釋放的過程。我身邊生活著一群退下來的老幹部,他們是太祖時代的遺臣舊吏,扛過槍、吃過糠、左過右過,批人過亦被人批過,其人生的經歷和閱歷是十分豐富的,退下來後,他們之間很大一部份人賴以交流就選擇了古詩詞這種工具,看著他們的自娛自樂,我打心底羨慕。他們的詩寫得不太好,是歷史原因造成的,他們的選擇和愛好並沒有錯。可網上偏偏有一部份好事者出來指手劃腳,“老幹體”這個詞字面上不壞,如今在網上卻成了一種貶義的稱謂。正於滕先生所說的“斗膽狂言驚八極,不如歸去撫琵琶”,這是什麼話呀。即便是劣等詩詞,作為寫手達到了愉悅釋放的目的也就完成了其使命,並沒防礙什麼人吧,你大言“狂八極”叫人歸去“撫琵琶”,難道琵琶就是人人會撫的並且撫得可以留名的嗎?難道你寫這詩時文星就降到了你家?真是豈有此理。

儒教的精華是中庸之道,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要有包容性,滕先生的包容性在哪裡?我沒看出來,起碼在這篇《走出詩詞創作的誤區》一文中沒有體現出來。本朝太祖當年一語封殺古典詩詞三十多年,我認可他老人家是無意的,幸好你不是太祖。這也算是現代古典詩詞寫手的福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