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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世界散文經典:法國卷

文學 閱讀(3.29W)

還是在蘭州廣場書城淘到的這本書,跟美國卷一起,好多年了,到現在都離開離開蘭州一年半了才剛剛把法國卷讀完。讀完一本書並不是目的,讀一本書最重要是能從中學到東西,能在閱讀的過程中體驗生活,讓你的生命中多一段與某本書有關的美好回憶。這本關於經典的書,讓我學到了很多關於法國文學的知識,還讀到了一些讓人非常難忘的文章。

讀世界散文經典:法國卷

第一篇文章是蒙田(1533-1592)的論閒逸,在文章的開始有一段關於蒙田的介紹,他的代表作就是《嘗試集》,這是他為讀書而讀書、本無著書立說之目的的無意之作。大學裡李志好像也有這本書,但是那時沒看過他的文章,而讀了他在這本書裡的三篇文章倒是很想看看他的嘗試集了。文章以一個排比句引出,他說“心靈亦然,倘若沒有一定的主意佔據著它,把它約束住,它必定無目標地到處漂流,入於幻想的空泛境域裡。”之後還引用了大詩人維吉爾、賀拉斯等人的名句來強調這一觀點的正確。“靈魂如果沒有確定的目標,它就會喪失自己,無所不在等於無所在。”接著又引用了一句名詩,說出了他自己的情況:“我最近隱居在家裡,決意在可能的範圍內,不理旁事,優遊閒逸以度這短促的餘生:似乎對我的心靈沒有更大的恩惠,除了讓它在閒暇裡款待自己,逗留和安居在它自己身上。”後面他還談到了對死亡的看法。

最喜歡蒙田在《我不想樹立雕像》中所說的一句話:“我這本書只配放在書架的一角,博得鄰人與親友的喜歡。”

第二個作家是拉羅什福科(1613-1680),他的代表作就是《道德箴言錄》,他所感興趣的是描述出人們在道德問題上的表現形態與客觀狀況。大學時還讀不太懂,至少那時覺得這些箴言並沒有什麼,就像那時覺得蒙田的文章也沒有什麼一樣,那時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作家小傳,還幼稚地在目錄上邊寫著:“作家小傳寫得並不好,只看劃線的即可。”可現在卻也不是這樣看了,覺得那時還是沒能更好地理解。比如箴言錄裡關於激情的議論:“具有激情的最笨訥的人,也要比沒有激情的最雄辯的人更能說服人。”“激情在人的心靈裡源源不斷地產生:一種激情的消除,幾乎總是意味著另一種激情的確立。”等等。由此我開始想,雖然大學時讀這段書時才是兩年前的事情,而那時的理解水平也不會比現在差,可是為什麼那時沒有共鳴的文字,現在會產生共鳴呢?也許是心境不同吧?所以,對於經典,還是經常讀一讀比較好,有時就會體會出不同的意境呢。而所謂的經典,也就是這樣一些常讀常新的文字吧?

第三個作家是帕斯卡爾(1623-1662),就是那個有名的數學家,他的代表作是《思想錄》。在合肥的時候還買了一本,只是還沒有看。他的文筆在兩年以前就引起了我的共鳴,有幾段我覺得好的都劃了線:“人顯然是為了思想而生的;這就是他全部的尊嚴和他全部的優異;並且他全部的義務就是要像他所應該地那樣去思想。”“人的偉大之所以偉大,就在於他認識自己可悲。”

孟德斯鳩(1689-1755)的《波斯人信札》也被選了進來。在瞭解三權分立時,早就知道了孟德斯鳩的大名,可是對他的文風還沒有什麼瞭解,我所受到的教育最大的缺點是隻對一些好的東西加以膚淺的介紹,這也是課本最大的缺點,而這一缺點就是源於我們只是泛泛地讀這種課本,而不去廣泛地瞭解精華的基礎,因而我們的學習是沒有根基的。理想的學習應該是對這些經典的深入學習。

我們也對伏爾泰(1694-1778)耳熟能詳,可是誰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出名嗎?我想在知道他的中國人中一百個能有一個知道,我們的教育就很成功了。我至今還不知道。但是這本書裡選的他的兩篇文章很有意思。我想把我讀它們時覺得好的地方適當地摘錄幾句,就算是複習一下功課吧。在《談對文人應有的尊敬》中有幾句很有意思:“我所見到的驚人奇事之一,就是英國議院竟願出兩萬幾尼的獎金付給那發現經度的人。”“一個成績卓著的人總能在英國獲致財富的。”“請您走進西敏寺去。人們所瞻仰讚歎的不是君王們的陵寢,而是國家為感謝那些為國增光的最偉大人物所建立的紀念碑;您在那裡看到了他們的塑像,猶如人們在雅典看到索福克勒斯和柏拉圖的塑像一般。”

《路易十四在位期間(1643-1715)的特殊事件與軼事》很長,一共二十五頁,還是在琥珀山莊讀完的它,每天早上看幾頁,在不能不去上班的時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一開始伏爾泰說了說軼事,他說普魯塔克的《偉人傳》是一部令人樂於閱讀但不盡可靠的軼事彙編;普羅科普所著《查士丁尼祕史》一書,是部在復仇心理驅使下寫成的諷刺作品。今天,募集普魯塔克是不行的,仿效普魯塔克就更不行。只有證據確鑿的事實,我們才承認是史實。家庭瑣事讀起來只能使好奇的人感到高興。把人的弱點缺陷公諸於世,只能使邪惡狡詐之徒喜歡,除非這些弱點缺陷或因招致不幸,或因為美德所彌補,能使人從中獲得教益。路易十四使他的宮廷和統治如此燦爛輝煌,以至他生活中最微小的細枝末節,正如過去曾經引起歐洲所有王室和所有同時代人的好奇心一樣,似乎莫不引起後人的興趣。這就是為什麼幾乎沒有一個歷史學家沒有敘述過路易十四最初曾經愛上博韋男爵夫人,阿爾庫爾小姐和後來同歐仁親王的父親蘇瓦鬆伯爵結婚的那個馬紮然紅衣主教的侄女,特別是她的姊妹,後來嫁給科洛納元帥的瑪麗曼奇尼……

布封(1707-1788)的《松鼠》和《天鵝》也讓人想詳細地看一看他卷帙浩繁的《自然史》。

盧梭(1712-1778)在文學中開闢了一片個性解放、自我意識、感情發揚的新天地,並首次把對大自然的熱愛與欣賞引入文學,他也是特別著迷於徒步旅行,他的文章也一直是我的最愛,可惜還沒有完整地看過。

主持編纂百科全書的狄德羅(1713-1784)的兩篇文章也很給人教益。

夏多布里昂(1768-1848)的文筆是這本書裡最美的作家之一,讓我想起了薩特,真是字字珠璣。他是最先走上19世紀世紀文學舞臺的浪漫派作家,他的小說《勒內》把憂鬱傳染給整整一代人,形成了法國文學中有名的“世紀病”。他的散文鉅著《基督教真諦》致力於宣揚基督教的讀意與美,這裡選的《鐘聲》就是選自這本書。而《密西西比河風光》也是這本書裡最好的文章之一。

司湯達(1783-1842)的“文風嚴謹準確,筆觸遒勁犀利,善於持政治視角,對事物之義理闡述深刻。”他的《紅與黑》《巴拿馬修道院》在高中時就非常熟悉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不太喜歡他的書,雖然幾乎一個字都沒有看過,不過現在對他有所瞭解了,尤其是讀了這篇《拜倫爵士在義大利》之後,才略微少了一些對他的偏見。在學習的過程中其實要打破很多的偏見,慢慢地才會對各種知識了熟於心。而這樣的過程非常困難,往往需要很多人的幫助。

對巴爾扎克(1799-1850)我也有幾乎同樣的偏見,雖然非常讓人崇敬的馬克思也非常推崇他。但他的'三篇選文讓我徹底改變了看法,尤其是那篇《論吸菸有害》。他的人間喜劇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去看,不過還是要看一看他的《都蘭趣話》。

雨果(1802-1885)的《〈克倫威爾〉序》有63頁,是這本散文集裡最長的一篇,也是在文學理論方面我看過的一篇最好的文章。雨果就是以這篇文章在他二十九歲時一鳴驚人的。禁不住想引用幾句:“這樣,我們便達到了近代的詩的頂點。莎士比亞,這就是戲劇。而戲劇,它以同一種氣息融合了滑稽醜怪和崇高優美、可怕與可笑、悲劇和喜劇,戲劇是第三階段的詩、也就是當前文學固有的特性。”

“詩有抒情短歌、史詩和戲劇三個時期,每一個時期都和一個相應的社會時期有聯絡。原始時期是抒情性的,古代是史詩性的,而近代則是戲劇性的。抒情短歌歌唱永恆,史詩傳頌歷史,戲劇描繪人生。第一種詩的特徵是純樸,第二種是單純,第三種是真實。行吟詩人是抒情詩人向史詩詩人的過渡,就好像小說家是史詩詩人向戲劇詩人的過渡。歷史家與第二個時期一道來臨;編年史家、批評家則和第三時期同時產生。抒情短歌中的人物是偉人:亞當、該隱、諾亞;史詩中的人物是巨人:阿喀琉斯、阿特魯斯、奧里斯特斯;戲劇的人物則是凡人:哈姆雷特、麥克佩斯、奧賽羅。抒情短歌靠理想而生,史詩借雄偉而存在,戲劇則以真實來維持。總之,這三種詩是來自三個偉大的泉源,即《聖經》、荷馬和莎士比亞。”

書中還引用了給未婚妻的信和給朱麗葉特的信,但是覺得都不太好,也許是因為他太多情了吧。

對司湯達的偏見的消除還得益於梅里美(1803-1870)的《亨利貝爾印象記》,亨利貝爾就是司湯達的本名。關於他們倆,我都不瞭解,但是介紹裡有句話,可以讓人更多地瞭解他們:“如果說司湯達長於義大利色彩的話,那麼,梅里美則長於西班牙情調。他寫西班牙的強盜與鬥牛的散文,很是幽默有趣。”

波德萊爾(1821-1867)的窮人的玩具也是一篇讓人印象深刻的文章。他的惡之花前一段時間還是暢銷書呢,我想它一定也是一本常銷的經典。

福樓拜(1821-1880)的書信在文學史上頗為出名。

龔古爾兄弟(1822-1896,1830-1870)的日記舉世聞名。

泰納(1828-1893)的《希臘雕塑何以繁榮》也讓人受益匪淺。

“都德(1840-1897)主要以對普羅旺斯地區的風光人情的描繪,而顯獨特的藝術個性,其傳世不衰的代表作竟是一部頭不大的散文與短篇小說集《磨坊文札》。他以韻味取勝,風格淡雅柔和,帶有濃郁的感情色彩與幽默的情趣。”在書店工作時曾有很多人都問過我關於普羅旺斯的書,可惜那時我根本不知道都德在這方面的成績。

左拉(1840-1902)是自然主義文學大師,以把生理學、實驗醫學引入文學、開闢了從遺傳與生理條件描寫人的道路而著稱於世。他的《盧貢馬卡爾家族》也許像人間喜劇一樣沒有機會去看了。在《我的憎惡》裡有一句話讓我很喜歡:“我不過是個喜歡探索的人。”

法朗士(1844-1924)的兩篇文章也是非常漂亮,如果可能也要看一看他的文藝批評的集子《文學生活》。《植物園裡的隱居》是這裡最有意思的一篇文章,輕鬆的閱讀就能留下難忘的印象。

莫泊桑(1850-1893)的選文是《談談小說》。我是在大學裡讀的,劃了好多行,引用幾句現在覺得不錯的吧:“所有的作家,雨果和左拉一樣,都曾堅持要求寫作的絕對權利、不可爭辯的權利,也就是說根據他們自己的藝術見解來想象、觀察。”“大多數批評家畢竟只能算得上是一些普通讀者,因而,他們責備我們幾乎全責備錯了,要不然就是毫無保留、毫無分寸地恭維我們一通。”“只有少數出類拔萃的人物要求藝術家:根據你的氣質,用最適於你自己的形式,給我創造一些美好的東西吧。”

“在許多性格極其複雜、天才多種多樣的大師們之後,還有什麼可寫的沒有寫,要說的沒有說呢?在我們之中,誰能吹噓說他寫了在其他的書裡不曾有過的隱約相似的一頁書一個句子呢?我們都被法蘭西的文字填飽了。”“有天才的人決不會有這些憂慮和痛苦,因為他們自己身上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創造力。他們不給自己下評語。而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有自知之明和有恆心的寫作者,我們只有以堅持不斷的努力才能夠抗拒這不可佔用的灰心失望。有兩個人以他們簡明的教訓給予我這種不斷嘗試的力量,那就是路易布耶和居斯塔夫福樓拜。”

他還引用了福樓拜教導他的話:“才能就是持久的耐性。對你所要表現的東西,要長時間很注意去觀察它,以便能發現別人沒有發現過和沒有寫過的特點。”

羅曼羅蘭(1866-1944)的《彌蓋朗琪羅贊》也讓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彌蓋朗琪羅的階級“偏見”,他甚至說:“修練藝術的,當是貴族而非平民。”這引發了我對自己身份的思考,其實他的偏見也很有道理,農民沒有錢,吃飯都是問題,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的作為呢?所以作為一個有志氣的人是不會甘於貧窮的。可是小時候卻很少有這樣的想法,也許只是因為生在中國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吧。可是一個大同的時代卻不會給人更多的思考,人們稱這為純樸,可是在豐富多彩的世界裡的純樸才是真正的純樸。

紀德(1869-1951)的名聲也很大,只是在這裡沒有看清他的特點。

普魯斯特(1871-1922)在文學上只做了一件事:復活已經逝去的時間,長達數十年的時間,但他以那種獨特的自由聯想的方法,不僅復活逝去的時間中的事件,而且復活了全部聲、色、氣味所達到的輝煌成就,是無人能企及的。

馬丁杜伽爾(1881-1958)以規模巨大的長篇小說《蒂波一家》而著稱於世。

薩特(1905-1980)的文字生涯是我第一次看,因為是一本自傳體的小說,因此對他的文學之路有了更多的瞭解。其實在學校裡就很想看看他的這本書了,可是這本書比較難找。這兩天也在看《八十天環遊地球》,這樣的一本名著卻讓人覺得不怎麼好,小孩子看還可以,大人看就無所謂了,也許薩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能寫出來這樣的文字了,而這樣的文字卻並不能給我們的學習增加多少動力。

波伏瓦(1908-1986)是薩特的女朋友,他的作品也特別好。最喜歡她的《對馬塞,我真是一見鍾情》。她兩手空空、切斷了過去、離開了所愛的一切,獨自一人來到馬塞是事業的一個轉折點,“之前,我總緊緊地依附別人,讓他們給自己定下原則、立下目標,而今,一切都由自己了!”“開始,我選擇五六小時能走完的路,後來就挑九到十小時能走完的路。”“我登過每一個山峰——加達邦、奧雷萊峰、聖維克托和‘國王之杵’。翻過每一條溝壑,踏過每一處山谷、深澗和山峽。”

加繆(1913-1960)與薩特齊名,他的《西西弗神話》與《反抗者》是表述了存在哲理高度概括、高度凝練的思想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