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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散文:冬天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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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冬天的陽光透過薄雲灑落在庭院裡,讓人感覺暖暖的。家貓伏臥在木凳旁懶洋洋地眯著眼睛。我吃過午飯去隔壁找鄰居王文學玩。王文學正閒坐在陽光下,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我讓王文學陪我打籃球玩,王文學直截拒絕了,說王文學想在陽光下隨便走走。於是,我跟著王文學開始漫無目的地散步。

經典散文:冬天的陽光

我們穿過村頭那條寬直的柏油路來到遼闊的麥田裡,沿著田間的土路緩緩地走著。一路上王文學沉默不語,時而仰頭望著太陽,陽光照耀在王文學銅黃色的臉膛上。我說話的時候王文學只是用目光迴應我,或者微微點頭,像是贊同我所說的一切。其實,我知道王文學只是敷衍我。王文學的漫不經心一反常態。

冬天的麥田空曠寥落。麥苗稀稀疏疏的,樹木顯得瘦骨伶仃,溝渠裡堆滿了荒草枯葉。淡淡的陽光平鋪在田間小路上。這樣的風景渾厚朴實,像是畫家用炭筆隨意畫出的一幅素描。我和王文學走過麥田,經過一片墓地,又穿過蕭條的樹叢,然後爬到高高的.沙崗上。這個時候太陽就在我們頭頂,離我們是那麼近,似乎一伸手便能摸到它。萬道金光像是太陽伸出的一隻只纖細透亮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我們,讓人感到柔和溫暖,感到身體內頃刻間被注入一股雄渾奔放的力量

我和王文學靜坐在陽光之下,遠眺著村莊、田野、河流……我們熟悉的一土一石、一草一木彷彿被陽光浸染上了奇異的色彩,看上去是那麼的瑰麗。

“冬天的陽光是最有溫度的,也是最明亮的。”王文學情不自禁地說,說著王文學向著太陽仰著臉。金色的陽光在王文學的臉上閃耀著。

“嗯,”我望著王文學說,“你有什麼心事嗎?感覺著你今天心情不好。”

“哎,過幾天我就要一個人到離家很遠的江蘇工作了,以後估計著每年才能回家一次。在外面要吃苦受累,還會受氣,日子也不會好混,所以嘛,今天我很想晒晒太陽,讓陽光晒去壞心情,也晒去壞運氣。”

不久,王文學到江蘇工作去了。第二年冬天的時候王文學回來了。王文學顯得十分憔悴,卻比之前更沉穩,更寡言少語了。伯母說王文學瘦了很多,猜測王文學在外面工作肯定很辛苦。一天午後王文學讓我和王文學一起去散步,我們仍然沿著之前的路線,享受著冬天的陽光。第三年春節前王文學也回來了,在家只呆了短短的三天。一個午後我們仍然到沙崗上去晒太陽。

日月像飛駛的車輪不停地旋轉,春夏秋冬勢不可擋地更替著。到了冬天,如果我和王文學都回到故鄉,我們總會抽出一個午後,步行到沙崗上去晒太陽。這漸漸地成為了我們生活中一項很有必要的儀式。我們對陽光的熱愛似乎形成了一種心理上的信仰。我也相信冬天的陽光是最有溫度的,也是最明亮的。它能夠照亮我們生活的黑暗,能夠晒乾我們潮溼的胸懷,也能夠溫暖我們冰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