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奉母親之命到外婆家去，送衣服和鞋給外婆。外婆一個人在家，將乾草插進廚房。我在路邊就朝外婆大喊：“外婆，我回來了”。呵呵，外婆朝我笑。外婆的後面是躺在地上吃草的牛。那牛是我的牛。和它不算太熟，可是它的眼我很喜歡，大大的睫毛很長很長。牛角也很精緻。看到它，使我想起童年在外婆家的日子。
兩棵梧桐樹之間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因為我的鞦韆在這。兩根繩、一個寬板，悠哉的日子快樂的時光。牛有時會在梧桐樹下，躺著、站著，反正總是在反芻。特別喜歡夏天，吃西瓜的時候，我吃瓤，它吃皮。它的`尾巴總是在動，趕那可惡的牛蠅。如果我興趣來了，拍打牛蠅那就是我的工作，我總是百發百中。
我從牛背上摔下來過，我疼得或許是嚇得哭了。外婆會讓我在原地說“秦明別怕。”反覆說幾遍。權當安慰吧，或是神靈保佑。我照做了。我還是喜歡牽著它去水草豐茂的地方。它吃草、我摘野花或抓蝦。太陽下山了，看我的牛兒肚子是否鼓了？圓了？滿意的點點頭，騎著我的牛兒回家了。我和它一樣，一路上不老實。它繼續貪戀路邊的美食，我則是折路邊垂下的樹枝，做我的武器。到家總是外公將牛拴好，因為我不會打結。夜深些，外公會燒草薰蚊子，我則是躺在涼床上、滾來滾去。膩了，就看星星。等著外婆將西瓜拿來。我吃完，再將西瓜皮集中在一起，給牛當夜宵。
外婆說已經找人來買牛了，我沒有說話，只是想到了外公。不在外婆家的日子，放牛的工作就是外公的。外公喜歡牛。這牛肚子裡有了牛娃了。再過三個月，小牛就出世了。買牛的人來了，從他們的話語中，可以知道這牛非常漂亮。我沒有久留，也沒有多聽他們的對話。天快黑了，我得回家了。
到家了，和外公說外婆準備把牛賣了。外公很生氣說外婆怎麼這麼狠心，還有三個月，牛娃就出世了。吃飯的時候我給外公斟上了半杯白酒，喝了些，外公又自己斟了些。外公很少吃稀飯，可今晚外公說要吃稀飯。他心裡堵得慌。就在這時，我看見車上出現了一隻牛，從我家門前開過。和母親說了這事，母親說她會說說外公。一席話結束，外公打通了買牛人的電話，請他不要將牛殺了或賣給他人，他願意加錢。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知道外公心情不好，非常不好。現在外公還沒入睡，因為他房間裡的燈還是亮著的。外公會幾點睡了？不知道？牛兒會回來嗎？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