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離開
聽人說起過,旅遊,就是從一個自己呆厭倦了的地方,去到一個別人呆厭倦了的地方。那樣,新鮮後歷經著厭倦的過程再又重新出發。
山上的秋,美得一切的雲愁雨恨,全是過去式。那些時間裡,只有山,只有樹,只有清風,只有明月。不象凡間。從仙界下來,我不知道凡塵我回哪裡去。
山上的摔傷,會是傷痕,會是毀容,感覺裡,會更是安然。因為,從此後,不敢再有仰仗,再不敢去招惹是非。於是,一切過去了。只是,現在,我回哪裡去?哪裡才是家?
這座城,是我的曾經。
我回來了。
不知道走,忘記了這個城市裡,我的房子的樓盤名。站在想去的地方 ,呆了許久,想起了,問人,再問,到了,再去問管理處,我的家,在哪,我的房子,是什麼棟什麼樓什麼號?年輕的管理處小一姐,大概已經笑趴了,自動說,算了,我帶你去你的家吧, 這裡有你曾經留下的鑰匙。
房子內,全是灰塵。沒了水,沒了電,沒了燃氣,沒了生命的任何跡象。
我,想延續山上的情形,整理所有的思緒。這裡,已經是最好不過。
漫長的夜,所有的回憶,全部回來。窗外,大片大片的燈光,燈下散落的故事,照著房子內,一樣的燈火通明。
燈下人兒,不能想故事。那些故事,全成了事故,片片的零落成了生生的疼。要記起,那麼知遇之恩的先生,在那邊敲擊,你在幹嗎,你在幹嗎,你還在幹嗎 。曾經,是多麼痛恨,痛恨這些變相的逼迫。自己一生追求流浪,一生追求自在沒有人約束的過活,卻遇上這人這樣逼著自己上進,逼著自己不可以胡來,逼著自己不可以懶惰,逼著自己腦子不可以生鏽,而現在,日薄西山裡,他的光陰還有多少 ?
突然這樣怕。
那日突然的醫生大檢,生死早不是問題的問題,卻是硬一硬的成為了問題。絕對的擺在那裡。以前的貌似的隨意的問話,一天問一次,一天有時候簡單到只有一杯咖啡的圖片,有時候一開機,會有重疊的很多杯咖啡,手機的資訊裡,也是問候,卻不回覆,沒想到自己要珍惜,沒想過自己會錯過。只是現在,為什麼覺得,這些東西,久著久著,已經成為了生活的必然。血合著肉似的,有,不覺得多,沒了,會刀割著的,會疼的。合著血肉的疼。
於是,這麼這麼怕。
曾經,無意的說,喜歡這個,喜歡那個,於是,這個和那個,會沒有任何徵兆的在自己的手上。前世欠了我的似的。其實,怎會有前生來世。
現在,會自然的在那裡守候,只敢等著,不敢主動的`去走近 ,只想知道,今天好嗎。今天好嗎。今天還好嗎。沒有回答不要緊,只要幾小時後有回覆,不要超過晚上0點前。超過了,沒事,我只是怕,只是擔心 ,如果再超過了呢?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多好。我是多麼的幸福。得了這些一寵一愛,因為得到,所以,容顏會毀。因為,天忌妒。
我多麼安然。
多年飄零,總是要落。媽媽老了,爸爸老了。我,也快老了。
走出那個小區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張紙,此屋出一售。
要謹慎的記著這些路,坐進自己的車裡,這座駕,多久沒有碰了?我,為什麼這麼容易忘記了這些物質的東西。可是,精神哩,我也沒見自己有多少精神 。
就這樣,離開這個家,離開一座城。半路中,所有的關於這個房子的記憶 ,真的蒙太奇般的放映,沒有後悔 ,只有生活裡的滄桑 ,一切都會不要記憶 。一如開在路邊的頹敗的花,再也不要鮮豔。突然,眼淚毫無預兆的來臨,只能突然停車,趴在方向盤上,撫一摸一著這隨身當初也是的最愛,對這最愛說,我也要離開你了,你在人家的手上,定會比我好,人家會好好愛。
好好愛。
從此後,我就要擔負著責任,擔負著這些情,活著。好過,沒有任何意義的活著。
謝天謝地。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