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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歸路寫景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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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嶽寨,我們來了!一架摩托車,兩個人,一百二十公里,四個小時,一路風塵我們終於走進了你的懷抱,也走進了我們的想像。這個大膽的想像除了愛衝動的我和不諳險惡的兒子,別人是難於做出來的。擁有自一由自在,擁抱山清水秀,一架摩托車就已經足夠。愈來愈稀落的村莊,愈來愈清澈的流水,愈來愈翠綠的山巒,愈來愈清新的空氣,坡陡路彎,關山難越,不到終點我們是決不可能回頭的。終於,五嶽寨叢叢的山巒,我們進來了。

沉醉不知歸路寫景美文

在一個飯店前安頓好胯一下的鋼鐵戰士,然後填飽我們的肚子,我們便急不可耐地鑽進密密的山林中了。

山有水則有了靈氣,水只有深藏於山中才能夠保持純潔。一路山道彎彎,山樹幽幽,山溪水隱隱現現與我們為伴。空寂的山谷中,跌落的水聲是不間斷的旋律,不知來自於何處的鳥鳴,是最適宜的和聲,我們抑制不住興奮,吼叫心中的快意,卻和不上它們的節拍。沒有登頂的時候,別奢望看到山真正的面目,路旁的草草木木不但隔斷了夏日的炎熱和鬱悶,也奪去了我們的短淺的目光,它們把我們的經歷鋪設得靜謐幽深,那色*調讓眼睛舒服,讓心靈妥帖。

幽深之前是更幽深,新奇之上是更新奇。37歲的我,聊發少年的狂妄,13歲的兒子,迸發壯年的激*情,腿在發軟呼吸在急促,可我們的精神一點也不疲憊。不可琢磨的山路的盡頭,不可想像的山頂風光,牽引著我們向上向上。樹漸漸稀疏了,視野不經意間開朗了,叢叢的野花自高處向我們撲下來,陽光是那麼明亮,映照朵朵鮮花發出耀眼的光澤,措手不及,我們彷彿從黑白時代一下步入彩色*的世界。山頂就要到了,我們已經感受到山風的舒一爽。快,快,征服的欲|望讓我們掙最後的力氣衝一刺。

那是怎樣的山頂啊!一片花的海洋,隨山風正湧動五顏六色*的波浪。彷彿不是在海拔兩千米的地方,是內蒙古的大草原,是落日下的海上,蜂飛蝶舞,迷戀使它們是否也不知身在何方?我們坐著,我們躺著,我們跑著,我們跳著,在花兒鋪就的天地裡,除了幸福我們一無所有。遠處峰巒疊嶂,一座座或雄偉,或安詳,或相峙,或相偎,更遠更多都隱在淡藍的天際不能辨別了。天空瓦藍如洗,浮雲潔淨如紗,腳下的花海繽紛似錦。也許是勞累,也許是陶醉,兒子躺在花叢中睡著了。我忙著拍照,遠處的山巒,眼前的野花,讓我應接不暇。我慢慢也失去了熱情,因為我想即使擁有千百G記憶體的相機,也容不下遠遠近近無限的風光。

初秋的陽光依然很烈,紫外線輕易穿過明淨的天空,刺痛了裸露的面板。有幾棵頑強生長在花海邊緣的松樹,可以遮蔭。我喚醒睡臥在花叢的兒子,到松樹下小憩。看似輕柔的山風,在樹-陰-下才讓我們感受到了它的勁道,片刻的功夫就讓我倆周身發冷。不宜久留,美麗往往只可以短暫地欣賞。我羨慕剛剛爬上來的那幾個揹著大旅行包的人,他們從容地支起帳篷,擺置精巧的爐灶,他們要在這山頂上過夜,看日落日出,是呀,擁有財富的人真的可以擁有更多的美景啊!而行囊空空的我們,只好下山了。

為了領略更多的美景,我們選擇了另一條下山的道路。下山要比上山容易的多,我們走得很輕快很愜意,還不時為了一株奇異的花草,為了一片豐美的樹林,停下來拍照。高高低低的小徑彎彎曲曲穿林過嶺,一會就讓我們辯不清東南西北了,好在一直向下去,我們想終有到底的時候。開始還有向上走的旅人,不知什麼時候,路上竟然一個行人也碰不到了。時間算起來有些不對,上山我們也就花了兩個小時,可現在兩個小時已過,萬丈深谷,依然在我們的眼下,看不到人影,聽不到人聲。已經把包裡所有吃的裝進了肚子,肚子還是沒有滿足。我們走走停停的頻率在加快,一路陪伴的山溪水,維持著我們的體力。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盼望的柳暗花明。我的腿已經開始發一顫,兒子的狀態更是可想而知。崇山峻嶺已經厭倦,高山流水秀木美花也提不起我們的興趣了。秀色*並不可餐,我們此時感到人煙是多麼親切,食物是多麼寶貴。意識到我們走錯了道路,卻回憶不起錯在何處,莽莽大山的深處,心中湧起了一絲恐懼,卻不敢透露給正在體驗艱辛的兒子。山路是何等艱險,有一段竟從懸崖峭壁上穿過,抬頭是山石猙獰,低頭是萬丈深淵,牽著兒子的手,走得戰戰兢兢。有路就有希望,是路就要走下去。四個小時之後,終於走進了一個寬闊的山谷,看到了耕種過的田地,看到了修葺過的水渠。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太陽已經東(此時,我們的方位感已經徹底顛覆了。)斜到山的後面,天光在變暗,總算在黑夜來臨之前聞到了人的氣息。

走出了這個山谷,一座白色*的四層大樓讓我們驚奇,樓前橫著一條平坦的水泥路。走到大樓的正面,才看到大樓上豎的牌子“中臺山賓館”,大樓剛剛竣工還沒有裝修使用,有幾個穿著現代的人在樓前說話,他們跟前停著兩輛轎車。很久沒有見著人了,我沒有猶豫就趕緊跑過來和他們答話。“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抬頭看到我們,好像也驚奇,一個人回答:“這裡是中臺山,你是那裡來的?”我說:“我們是從五嶽寨來的,迷了道,這裡距離五嶽寨有多遠?”他指著我們剛剛走來的方向說:“噢,五嶽寨不遠,翻過這座大山,那邊就是。”我回望身後林立的大山,早已心生怯意,直到現在我還認為五嶽寨和中臺山是兩個相鄰的地方,追著問:“我是說走大路有多遠?”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說:“百把十里路吧。”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今天是回不了五嶽寨了,我問他這裡有沒有吃的能不能住宿,回答是沒有吃的也不能住宿。我失望到了極點依然沒有放棄,我就求他們能不能用他們的車把我們送到五嶽寨,路費我出。他們說不能,天已經快黑了,他們也要趕回去,他們走的和五嶽寨不是一個方向。不過他們告訴我,順著水泥路向左走幾百米,有一個村子。

水泥路看來是剛修的,還泛著青光,向左是上坡,向右是下坡。走在路上我才明白,路是順著山谷修的,我們走進了一個更大的山谷,山谷狹長,前後望不到盡頭,山連著山,谷套著谷,我們剛剛走出的那個山谷小的有些微不足道。山泉匯流在這裡形成更大的溪流,流水淙淙,跳躍奔流,不知所終。典型的小山村,就在路旁,十幾戶人家,聚居在一個山坡上。高低錯落的土坯瓦房上長著茂盛的茅草,兒子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臺子上安置的光滑的石碾,兒子更加陌生,這樣的村莊至少落後山外三四十年。有幾個村裡的人,穿著長袖大褂,木木地看著我們走來。我和兒子還穿著短袖的夏裝,一陣風吹來,冷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這裡的氣候和山外不同,和五嶽寨也不同。一間房子,立在那些人家的最前面,唯一的紅磚牆很是扎眼,象是這個缺少顏色*的小村的招牌。半開的房門,隱約可見裡面花花綠綠的東西,這是一家雜貨鋪無疑了。

我們推門而入,急慌慌的樣子肯定嚇著了裡面的主人,一箇中年婦女。她驚詫地望著我們,我急忙說:“我們找住的地方,這裡有嗎?”她打量了我們一番才說話,她問:“你們是幹什麼的?”我說:“我們迷路了,走到了這裡,回不去了。”她說:“你們是從山那邊來的吧?”我說:“是呀,今天上了五嶽寨,下來卻到了這裡。”她說:“這不希罕,經常有人迷路到這裡,你們運氣不錯,沒有被困在山裡過夜,現在晚上可冷的很啦。”我心裡說,迷了路還能說運氣好?到了現在,也只好走一步說一步了。我說:“那就麻煩你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好嗎?”她說:“這個現成,就住到我家裡,迷路的人住過好幾次了,被褥都是乾淨的,不過你們得交點錢,一人一天二十塊。我現在就帶你們看看,覺得不好你們再找別的地方。”我哪裡還顧及價錢和條件,雖然我身上的錢已經不多,晚上有我們父子睡覺的窩此時是最重要的了。我趕緊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了她,順便問她:“有沒有吃的呀?”其實,雜貨鋪有的是餅乾方便麵之類的食品,可都蒙著厚厚的灰塵,疲乏早已勝過了飢餓,所以我沒什麼食慾,但正在長身體的兒子可不能不顧。而她並沒有給我們推薦貨架上的`那些東西,她說:“二十塊錢包括吃飯,看你們是餓壞了,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說完,就給我找了錢,領著我們出了雜貨鋪,也不關門,向村裡走去。

走在坑窪不平的街巷,兩旁土灰色*的房子在暗淡光線下讓人的心裡有些低沉,隔著低矮的院牆,看到院落裡有開得正豔的西番蓮和月季,不由得有溫暖的感覺自心中升起,畢竟走進了一家一戶正常生活的人群中了。中年婦女和院落裡的人們一邊打著招呼,一邊七拐八繞。我們進了一個院門,三間正屋已經有了年頭,而廂房是新起來的,看來是和那個雜貨鋪是一起蓋的。正屋的門檻上,坐著一個拄著柺杖的白髮婆婆。中年婦女叫白髮婆婆:“媽,今天有客人來住,永清回來了沒有?”婆婆說:“剛回來,在屋裡。”中年婦女就喊:“永清,出來招呼一下客人,我去做飯。”屋裡應了一聲。

我向婆婆問好,讓兒子叫婆婆“奶奶”,婆婆說:“噢吆,看多懂事的孩子呀!我家小童比你大,也是這麼懂事。”從沒有開燈的屋子裡出來一個人,身材健壯,相貌堂堂,一開口就讓人看出了他的豁達,他拉住我兒子的手,說:“多好的小子呀,來來,進屋歇著來,外邊風涼。媽,你也進屋吧,孩子剛走幾天你就想啦?”看來他就是叫永清的,中年婦女的丈夫,婆婆的兒子。進了屋,開了燈,看到屋裡的擺設和這屋子一樣陳舊,正是這種色*調讓我感到溫馨而安全。我們圍坐在屋子中間的地桌旁,我和兒子的面前各放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水,永清說:“喝點熱水,暖暖身一子。”我雙手捧著大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溫度了。婆婆還在嘮叨:“我家小童在縣城上中學,一年就回來兩趟,搞得家裡冷清的很......”

我問這是什麼地方,永清說這個村的名字就叫中臺山,他問:“你們是石家莊的?”我說:“是的。”他說:“你們怎麼來這裡旅遊來了,這裡剛剛要開發,還沒有建好,你們來的太早了。”我說我們不是來這裡的,我們上五嶽寨遊玩,迷了路,就來到了這裡。永清笑了,說:“五嶽寨和中臺山雖然只隔著幾座山,卻分屬兩了縣,那邊是靈壽,我們這是平山。我們每天挖藥材,兩邊經常跑來跑去。”我很驚訝,問他:“那這裡到五嶽寨到底有多遠呢?”永清說:“應該說你們今天還真能走,五嶽寨到這裡翻山越嶺估計也得四十多裡山路呢!新修的公路可以到五嶽寨,不過起碼也有八十里地。”我問:“有班車過五嶽寨嗎?”他說:“沒有,每天只有一趟去縣城的班車,你們在縣城倒車就可以回石家莊了。”我說:“不行,我們的摩托車還在五嶽寨呢!必須回五嶽寨。”永清說:“那你們明天還是翻山過去吧,你們和我一起上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婆婆坐在我們邊上半天沒有說話,這時突然大聲對永清說:“那樣怎麼能行?今天看人家已經快累垮了,明天還能爬山嗎?大人沒事,這麼好的孩子非累出一毛一病來不可!再說,山裡那麼多岔道,你讓人家再迷路呀!”其實永清一說爬山我也心存怯意,山已經讓我產生了恐懼。我說:“有沒有別的辦法?”永清說:“那我就騎摩托車把你送到五嶽寨,孩子坐班車回石家莊。”然後對我兒子說:“倒車很簡單的,到終點下車就能看見去石家莊的班車,我送過我們家的小童,沒有問題。”這時,婆婆突然很激動,簡直要舉起柺杖來打永清,說:“好好的父倆你要拆散,你也能想出這注意?那麼遠的道還倒車,孩子丟一了怎麼辦?”永清委屈的說:“我也不想那樣,可去五嶽寨的路不太好走,摩托車馱倆人怕有危險。”婆婆說:“誰也別想把人家父子拆開!我給你說,不管怎樣,明天你必須把他們送到五嶽寨。”永清說好好好,一臉的愁苦。其實我的心裡更是愁苦萬分。

飯上來了,是手擀醃肉面。由於心中有事,我還是沒有食慾,吃了沒半碗就吃不下去了。永清說:“飯不好吃嗎?”我搖了搖頭。他又說:“你是不是想喝酒?有酒呢,我陪你喝。”我還是搖頭,說:“可能是累的過頭了,所以不想吃東西。”他們一家人看著我都顯出無能為力的樣子,這醃肉面應該是他們能做的最好的飯食了。我家兒子可不知憂愁,那麼大的碗,胡嚕胡嚕一碗進肚,把我剩的那多半碗也吃了,打著飽嗝發著感嘆:“真好吃呀!”惹得大家又都笑起來了。我們睡在新蓋的廂房,廂房裡的牆很白,一個寬闊的土炕佔了半個屋子,上面很厚的被褥已經放下來了。因為很冷,我們沒有磨蹭,進屋就鑽進了被窩。永清又來了一趟。我說這被子真厚,他說這裡海拔很高,早晚溫差大,一年四季都離不開被子。永清來的目的是告訴我儘可放心睡覺,他明天一定會把我們送回五嶽寨的,不行再找一個人騎摩托車,不過耽誤人家工夫得付錢。我說你就看著辦吧,只是我的錢不多了。永清點了點頭就走了。

我是一個容易失眠的人,興奮過度或者心中有事都會讓我徹夜難眠。回想今天的歷程,一半是精彩,一半是沮喪。聽窗外,流水濺落的聲音滔一滔一不一絕,觸發我的思緒也沒有一刻消停。想起給家人打個電話,手機卻一點訊號也沒有,即使有訊號,說什麼呢?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有誰聽說過中臺山這個地方?以我現在的心情,報一聲平安將會透露怎樣的語氣?今夜會讓他們著什麼樣的急?明天再說吧,會怎樣不得而知。看窗外,無月的夜空星星從沒有如此稠密和明亮,久違的流星從視窗滑過,又滑過,猜不出明天吉凶的預示。畢竟身在陌生的地方,除了身邊熟睡的兒子,別人和我沒有任何的親情。此時此地,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思念。

覺得剛迷糊著,就聽見急促的敲門聲。睜開眼,天竟然已經矇矇亮了。聽見永清在門外叫我們起來吃飯,鑽在被窩裡的兒子嘟囔著:“這麼早啊!”客隨主便,也許人家還有事情要做,不會專門伺候我們。我們開門出來,門外彷彿更換了一個季節,氣溫想像不到的低,倆人都凍得縮著脖子瑟瑟發一抖。永清就站在院子裡,兩手提兩件厚衣服,笑眯眯看我們走出來,說:“快穿上,別嫌棄這衣裳土,暖和。”我們那裡還顧及衣服的式樣,恨不得把身體都包起來。估計都是永清的舊衣服,兒子穿起來肥一大的象唱戲的,我穿起來就象一個十足的老頭,可我們一點也不覺得可笑。我們用熱水洗過臉之後才緩過勁來。永清說城裡人都習慣睡懶覺,他每天上山採藥跑的路遠,所以起的都早。我這才注意到房簷下涼乾的那些花花草草,窗臺上竟然還有一株在電視上才見過的巨大的靈芝。永清說他們幾乎全部的生活來源都靠採藥,不過這裡就要成旅遊區了,那時掙錢就用不著上山採藥了。熱一熱的小米北瓜飯讓我有了些食慾,不過心情依然沉重。永清問我體重多少斤,我有些莫名其妙,告訴他一百三十多點,問我兒子的體重,告訴他不到九十斤。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沒問題,我的摩托車載你們倆人是沒有問題的。吃完飯我們就走。”

我們在水泥路上坐上了永清的摩托車,感覺摩托車沒問題,我的心才放了下來。沒有想到,白髮婆婆和永清的妻子一路從村裡把我們送出來,我和她們道別的情形,彷彿是我走了一家至親的親戚或者是拜訪了一位親密的朋友。摩托車走起來了,並沒有點火,沿著水泥路的坡度越來越快向下滑去。一個轉彎,小山村便再也看不見了。

水泥路很平整,與那道水流並行。水流彎彎曲曲,路也彎彎曲曲,水流一直向下,路也一直向下。摩托車根本不需要點火,永清用剎車控制著摩托車的速度,轉過一個山角,又是一個山角,流水不見了,只有深不見底的溝壑。風聲在耳旁呼嘯,我們在山谷裡盤旋滑翔。這是驚險刺激的滑翔,去五嶽寨的路上,我已經領教了大彎大坡的山間公路,但如此的坡度和彎度簡直讓我不可思議,即使我這樣的摩托車老手都為之膽寒。太陽從西邊的山夾露出來了,映照兩旁山坡上的樹林或鵝黃或墨綠,這連綿的山啊,它們神祕萬千又冷酷無情,我想我們即使落下山崖粉身碎骨,它們也決不會動容。那些山一會在我們左邊,一會在我們右邊,但最終都到我們身後去了。前方的視野越來越寬,不是路,是青天,是遠山。路在腳下,在我們身邊的山崖下,象是一條飄落的絲帶,在初升的陽光下熠熠發光。繼續降落,已經看到有村莊從我們身邊掠過了,我們就要走出這山谷了。回望來的路,走過的山谷到底有多深,越過的高山究竟有多高,真的讓人難於琢磨。永清告訴我,一路下坡是因為五嶽寨主峰雖然很高,山腳的海拔卻還不到一千米,而中臺山的海拔一千五百米還多。

山不是那麼擁擠了,路總算平坦的多了,摩托車發動起來了。村落很多了,但我不知身在何處,因為太陽還是可笑的掛在西方。又轉過幾道彎,又越過幾道樑,終於走到了我們曾經走過的道路上了。我的腦子突然一個急轉彎,走上了正軌,方位清楚了,心中所有的鬱悶跟著也都煙消雲散。空氣暖烘烘的,風吹在身上是那麼清爽,那巍峨的剛剛還讓我恐懼的山峰,此時湧起的是對它們無限的敬畏。進了五嶽寨旅遊區,遠遠就看見我的摩托車還在飯店前的空地上好好的停著。

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去感謝永清,我覺得在城市裡感謝人的方式用在永清這裡都不合適。這次出行,除了秀美的風景,意外的收穫對我更加寶貴。我能夠到達五嶽寨,那麼我也能夠到達中臺山。下次,目標就定在中臺山,再次去看望永清一家人,應該是永清最希望得到的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