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馮曉明，80年代畢業於中科大外語系，中國民建會員，通曉英，德。法，意，西多種語言，翻譯協會，情報學會會員，方向：印歐語系語族、比較語言學，科技，法律翻譯。
幾位教務委員會委員兼班主任，分別把報名的鳥兒花名冊交到白鷺校長手裡。白鷺先生隨意挑選學生，編成五個班。每個班都是各種鳥兒混雜，雖然語言不通，但是白鷺校長相信孩子們的語言能力，很快就會相互理解。
接下來，是選擇每個班的上課樹林。一班在柳樹林，二班在桉樹林，三班在白果樹林，四班在松樹林，五班在山毛櫸樹林。最後是教師問題，由於教師缺乏，白鷺校長克拉指定麻雀奶奶亞飛任一班班主任兼鳥語教師，二班由黃鶯亞尼小姐任，三班由喜鵲麥田先生任，四班由山雀黑黑小姐任，五班由八哥靴子小姐任。黃鶯亞尼小姐同時還兼任教學祕書，那些沒有擔任職務的鳥兒都嫉妒起來。
按照白鷺校長分派，五位班主任分別帶著各自的學生飛到自己班屬的樹林裡。麻雀奶奶帶著學生飛到柳樹林裡，她這個班有二十五個麻雀、六隻白鷺、三隻八哥、五隻山雀、七隻喜鵲、八隻黃鶯。大夥兒一飛到柳樹林，立刻都看不見了，只聽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麻雀奶奶個頭太小，那幾個頑皮的小白鷺追逐著麻雀奶奶到處跑，嚇得麻雀奶奶一下躲了起來。小麻雀麻點看不慣了，說：“我要告訴校長，你們欺負老師。”可是小白鷺們根本不聽，繼續打鬧。
二班也是一片混亂，黃鶯亞尼小姐雖然聲音很好聽，可是那些小白鷺、小喜鵲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一隻頭上長了花頂子的小白鷺不斷地用長腿踩黃鶯小姐，嚇得黃鶯亞尼小姐唧唧叫個不停。幸虧大腦袋保護黃鶯小姐，不然就會被花頂子夫人的兒子小花頂子一腳踩死了。
然而麻煩事還在後面。麻雀奶奶說的話，除了小麻雀，別的鳥兒一點兒聽不懂。每種鳥兒只按自己的方言鳥語說話，其他班也是一樣。喜鵲先生是個啞嗓子，所有的喜鵲都是啞嗓子，他們只會“咔咔”叫，比黃鶯叫難聽多了。可是喜鵲有美麗的灰色、藍色羽毛，長長的藍尾巴。喜鵲麥田先生老是炫耀他的羽毛，於是很快贏來了一個喜鵲美女的芳心。這隻小喜鵲的羽毛上帶了些小點子，這位點子姑娘也喜歡在喜鵲麥田老師面前臭擺她的點子羽毛。
由於各個班上什麼課沒有一定的規定，所以都是各班老師自己安排，白鷺校長樂得這樣，他只要各班巡視一下教學秩序就行了。
麻雀奶奶今天安排的課是“識別昆蟲”。本來生存問題對鳥兒來說是第一要務，所以麻雀奶奶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來安排第一節課無可厚非。
麻雀奶奶說：“孩子們，首先我們鑑別一下，以下哪些昆蟲我們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她在一棵樹枝上叼了四種蟲，一條死蜈蚣、一隻斷了一條腿的蟋蟀、一隻半死的螞蚱、一隻碩大的'甲殼蟲。於是，呆在其它樹枝上的鳥兒學生們一起圍了過來，大家嘰嘰喳喳叫了起來。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麻雀奶奶的意圖很明白，這個不用說大夥兒一看就知道了。一隻才從煙筒裡鑽出來，渾身沾滿了黑色菸灰的小麻雀，姑且叫他菸灰吧。鳥兒不像人類都有各自的名字，也沒有身份證，所以我們有時識別他們是很難的。菸灰跳到這幾個小蟲子邊上，唧唧叫了起來：“我知道，這是螞蚱，這是蛐蛐，這是甲殼蟲。”
小白鷺們對此不感興趣。有一隻外號叫肉球的小白鷺，他是因為一出生長得像個白色小肉球而得名，他三下五除二跳到放置昆蟲的樹杈上，用長腳一下踩死了那隻半死的螞蚱，然後叼起來。麻雀奶奶嚇壞了，說：“咳咳，這是我們上課用的道具，不能吃。”肉球從小沒上過幼兒園，沒有受過這方面教育，爸爸媽媽也沒告訴他上課時要守規矩，他還是把螞蚱吞嚥了下去。於是小麻雀、小山雀、小黃鶯一起抗議了，他們飛上飛下，嘰嘰喳喳都一起指責肉球，肉球嚇壞了，趕忙飛得遠遠地，後來乾脆飛到池塘邊躲了起來。
搗蛋鬼不在了，麻雀奶奶繼續上課。這時從一棵樹杈上爬過來一隻大青蟲，麻雀奶奶立刻叼過來做了教學道具。這時，每隻鳥兒都飢腸轆轆地望著那隻活蹦亂跳的大青蟲在自己身邊爬過，可是擔心受到肉球那樣的懲罰，誰也不敢動一動。但是一隻外號叫大膽的小白鷺說話了，她說：“唉，我們的老師怎麼老是出那麼簡單的題目，我們從小就吃這些東西，誰不認識呀!”其餘的鳥兒也都唧唧叫了起來：“是啊，大膽說得對。”麻雀奶奶教不下去了，這時白鷺校長巡視到這片樹林裡，麻雀奶奶立刻提出辭職，說自己擔任不了老師，請求換個有教師證的正規老師。
可是，校長白鷺克拉自己都不是經過鳥兒教委批准的校長，他嘆了一口氣說：“你讓我到哪兒去請正規的教師?據我所知，我們鳥兒沒有一個是有什麼教師證的，可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他們都是那麼長大，難道耽誤了他們抓蟲子，在小河裡叼小魚了?”麻雀奶奶憤憤不平地道：“這都是跟人類學的，我們鳥兒跟人類走的太近了，什麼都以為人家的好，其實人類幹了那麼多壞事。”白鷺校長道：“可是這是大勢所趨，其他學校都在按照人類規定的制度辦學，我也沒有辦法。否則，我們畢業的學生將來無法在鳥兒社會上生存。”麻雀奶奶一下笑了：“你是說，我們鳥兒長大以後不會抓蟲子?會餓死?”校長白鷺克拉一下也被麻雀奶奶逗笑了，說：“你現在繼續這麼教吧，等我有時間了，向鳥兒教委打個報告，讓他們派些有教師證的老師來。”麻雀奶奶回到大樹上，向鳥兒學生宣佈：“過些天，我們的正式教師就會來了。”所有的鳥兒學生一起叫了起來：“麻雀，小麻雀，抓了大青蟲，飛走了小蝴蝶。麻雀，小麻雀，抓了大螞蚱，飛走了小蝗蟲。”
【本文作者：馮曉明著。(公眾號：大作家牽手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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