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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婚姻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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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阿麗和李通結婚時,他倆都是一家國營廠的職工。小兩口一人端一隻鐵飯碗,挺招人羨慕。誰知好景不長,結婚還不到兩年,工廠居然破產了。工廠破產,就意味著他們都得下崗。這場變故對小兩口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而接下來在“以後到底乾點什麼”這個問題上,兩口子又產生了分歧。

關於婚姻的經典散文

十幾歲就接父親班、進廠當了工人的李通,這些年一直只跟車床打交道,技術上還說得過去,所以,他的想法是再找一家個體的小工廠打工。但阿麗卻說,既然鐵飯碗都碎了,那我們不如干脆下海做點小生意,自己給自己當老闆。

兩人各執己見,爭論了好幾天,結果阿麗獲勝。剛開始,因為缺本錢,他們就擺了個地攤兒賣小百貨,沒想到生意還不錯。一年後,阿麗便不甘心再擺地攤了,她拿出家裡的全部積蓄,又跑回孃家借了一點,在小城的中心位置租下了一家門面,小地攤兒搖身一變成了大商店。又過了幾年,商店的生意雖然已經是風生水起,可阿麗又有了新想法——開酒店,就是專門接待結婚喜宴的那種。俗話說,只要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正好小城裡一家大酒店的老闆因為家裡有事,急著要把酒店轉出去,於是阿麗一咬牙,先轉手賣了商店,又到銀行貸了一筆款,將那家酒店盤了過來。重新裝修後,酒店一開業便火得一塌糊塗,很快就成了小城中規模最大的一家集餐飲、婚慶於一體的喜宴中心。後來,他們又投資建了一家麵粉廠,總之生意是越做越大。可誰知日子雖然越來越富足,他們的婚姻卻頻頻亮起紅燈。

沒有外敵攪局,也並非“出軌”,究其根源,其實純屬夫妻內部矛盾。因為兩位都是我的中學同窗,且李通和我私交甚篤,所以他們家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從他們當年雙雙下崗擺地攤到如今成為身價不菲的闊老闆,我不但是一個見證者,而且充當過一些事情的參與者。每次阿麗有了新想法,兩口子爭論一番後就會把我叫去幫他們拿主意。

說實話,一直以來我真是發自內心地佩服阿麗,她是一個極有商業天賦的女人。他們能有今天的事業,一大半的'功勞在於阿麗。其實作為丈夫,李通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一直對阿麗心存感激。可問題就出在阿麗的這張嘴上。

尤其在最近兩年裡,凡有好友聚會,酒桌上阿麗的口頭禪就是:“我說老李,我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個貴人、一個福星,你這輩子娶了我,算是祖上積德了。”

乍聽這話也沒毛病,本來就是嘛。剛開始,李通也並不怎麼在意,偶爾還以一句“是啊,這也同時說明我當初的擇偶眼光還是很有先見之明啊”的話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可聽得多了,別說李通,就連我們這些局外人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終於有一回徹底激怒了李通,當場就來了個回馬槍:“那照你這麼說,我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唄!別忘了,這些年我也沒閒著。”結果,頓時就把阿麗整了個大紅臉。

自此,夫妻倆就開始結下了樑子,彼此說話不是含沙射影,就是針尖對麥芒,常常鬧得不歡而散,甚至想到了離婚。

前不久,我們三個又在一起吃飯,席間兩人自然又是一番脣槍舌劍。還沒等我開口調停,阿麗就開始訴苦了:“前些年也不這樣啊!一塊進貨,一塊忙活,說啥他也不在意,現在怎麼脾氣這麼大,而且這麼敏感?”

我說:“不是他脾氣大,也不是他敏感,關鍵是你老在那裡拼命為自己喝彩邀功,讓他越來越無地自容。”

“沒有啊,這個家其實還是他說了算,就連董事長這個位置我不也都一直讓他來坐嗎?”阿麗居然滿臉委屈。

我笑了一下,對阿麗說:“敲鑼聽錘,聽話聽音。你看你說的這話,明白人一聽就明白,你的意思是,這董事長的頭銜分明就是個‘傀儡’啊,是你‘讓’他做的。”

阿麗大概是有所觸動,聽完我的話,便不再反駁,不但低下了頭,臉上居然還泛起了幾絲紅暈。

有一句成語叫“邀功求賞”,語出唐代韓愈《黃家賊事宜狀》:“本無遠慮深謀,意在邀功求賞。”意思是,拿著別人的功勞向上級誇耀,以謀取額外的好處。阿麗嘴裡的功勞倒是自己的,但頻頻誇耀的目的也無非是想得到李通的更加重視而已。然而,夫妻之間即便是彼此社會地位懸殊,但在婚姻裡的地位也是平等的,李通並不是她的上級,所以定然也討不到什麼額外的好處。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恩,最好的姿態就是不提這個恩,而你越不提,對方就越想報答你。原本,李通對阿麗的感激就像一杯濃濃的酒,可阿麗一次次的邀功卻無疑是在給這杯酒裡注水,如此一來,酒稀釋了不說,最嚴重的是李通恐怕再也沒有了飲酒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