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瑣碎親情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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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了,我們更忙。其實細想想,還不是因為自己自私啊,總忙自己的事情,忙工作、忙鍛鍊、忙孩子、忙看書、忙上網。那天一個資深網友對我說:孝心等不得。當時真的對我觸動很大,細想:自己做的真不夠。儘管離父母很近,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偶爾給父母帶點吃的,總會遭母親埋怨:“花這錢幹啥,你們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多給孩子的爺爺奶奶買點東西,老人幫你們帶孩子不容易。我和你爹家常飯吃著就行,人老了,不想吃油膩的東西。”每次母親都要絮絮叨叨,臨走了,母親非要再往我口袋裡塞幾個錢。父親曾告訴我,我們每次拿回去的東西,母親都捨不得吃,總要拿著這些東西去看望別人。唉,母親就是這樣的人,心裡裝著太多的人,唯獨沒有她自己。

瑣碎親情隨筆散文

下午有段空閒,很好的太陽,決定回家看看,匆匆買了點吃的東西,從不敢忘了給小侄女帶點好吃的,小丫頭是我父母的心頭肉。步行回家,仰臉是藍天白雲,路上是車來人往,一踏上那條回家的黃土路,心情就格外飄逸,一大群並不白的羊群在悠閒地啃著麥苗,兩個老人坐在不遠處的陽光下扯著閒話,不時飄來豁達的笑聲。腳下生風,踏上那道嶺,就看到父母的村子了,村邊有個新墳,還有一群穿白衣的孝子,誰家的老人不在了。村邊遇到四叔在晒太陽,兩個堂妹抱著孩子在玩,見到我,都熱呵呵打招呼,硬給四叔和孩子手裡塞點吃的東西。堂妹說:“姐,怎麼跑著回來啊。”我回答:“太胖,跑著鍛鍊呢。”四叔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陽光灑在四叔佈滿皺紋的慈祥的臉上,我忽然心生感嘆:歲月不饒人,年輕時英俊帥氣、參加過越南自衛反擊戰的四叔真的也老了。 本家嬸嬸帶堂弟家的兩個孩子在鄰居家的房前晒太陽,趕快給孩子們發點吃的,看兩個孩子歡快接著吃起來,心裡真的很舒服。我從後門回家,站在門口大聲喊:“媽,我回來了。”母親沒在家,豬圈裡的豬在哼哼唧唧。只好給父親打電話。“我在龍窩(鄰村),你媽去南留(我外婆家的村子),鑰匙在…..裡放著,你自己開門回家,你媽估計很快就回來了。”我剛開門進家,一個本家嫂子跟著就進來了,於是我們就坐在母親的院子裡聊天,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嫂子和我母親特聊的來,她女兒和我是同學,現在在鄭州上班,顯赫的地位,高高的收入曾一度是老嫂子向人炫耀的資本,老嫂子慢慢吃著我給母親帶的鬆軟的麵包忽然就流淚了“粉,看你們離家近了多好,可以經常回來看看。”我安慰她說:“我們都羨慕你家竹菊(她女兒)能幹呢,現在交通多方便,想了就坐車去看她。”老嫂子就向我絮絮叨叨說剛從鄭州回來,過不慣那裡的生活,竹菊忙的根本沒時間陪她說話,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和監獄沒什麼兩樣。

太陽西斜了,女兒該放學了,母親還沒回來,我心裡暗暗著急,但老嫂子的絮叨還是觸動了我,就決心等母親回來,哪怕和母親說三兩句話也好。母親終於回來了,看到我在家,很高興,絮叨著問我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孩子怎麼沒一起回來,說給我兒子又縫了一身新棉衣。母親還幽幽地說:“你那個本家巧娘不在了,今天剛埋的人。”我大吃一驚,想到了村邊的新墳和一群孝子“沒聽說她得病啊,怎麼說不在就不在了。”看著母親瘦弱的身子,凌亂的白髮,我說:“媽,你以後別那麼儉省,想吃啥想要啥就買,別捨不得花錢。”母親說“姜太貴了,一元錢就買了很小的兩塊。”我心裡酸酸的,想想我們有時花錢如流水,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母親給我收拾了一大包行李,孩子的棉衣、棉鞋、蘋果、甚至我給她帶回來的食品也往袋子裡塞“給寧兒帶點,剩下的都給璐璐(小侄女)留著。”小侄女拿著好吃的滿屋子瘋跑,我大聲對母親說:“好吃的東西你和我爹也都吃點,別那麼把璐璐寵壞了。”璐璐一溜煙抱著母親給她的沙琪瑪跑到她們屋去了。 母親執意要送我,母親真的老了,夕陽的餘暉傾灑在母親凌亂的白髮上,讓我看的眼花,忽然就想起外婆了,外婆以前也是這樣送母親的。外婆走了二十多年了,母親對外婆的思念與日俱增,沒有了外婆,母親成了沒孃家的人,母親眉宇之間的落寂是顯而易見的。我怕母親走遠了太累,勸母親回去,母親笑著說:“沒事,我走的動,多送一段,多說一會話。”我沒有再執意讓母親回去,就那麼微笑著聽母親絮叨。沐浴著柔柔的風兒,看看田野裡青青的麥苗,我忽然說:“媽,冬天總怕你和爹冷,這麼快又到春天了。”母親笑著說:“我們不冷,可以烤火,你們家是陰宅,怕你們冷呢。”我笑著說:“一個月200多元電費,我們會讓自己受凍嗎。”母親笑了:“我說你們花錢的地方多吧,再回來什麼也別買,回來讓我看到你們就行。”

田野裡很寂靜,只有幾隻黑白相間的鳥兒飛來飛去。我和母親絮叨著很快到了嶺上,遠遠看到一個人開著三輪車揚著一路灰塵向我們的方向駛來,走近了,才看清是父親。母親埋怨父親怎麼不走水泥路,這條路難走,開車很操心的。父親笑笑沒有說話,我心裡明白,父親不走好路的原因是想遇到往回走的我。記得有次回家天黑了,父親執意要送我,我不讓,走到嶺上心裡就發毛了,忽然在後面傳來父親的咳嗽聲,我一下子就渾身是膽。母親說:“我們看著你走過這段路,路上沒人,我們不放心。”我大聲說:“沒事的,你們回去吧,我走的很快的。”我大步往回走了,回頭看看空曠的嶺上父母站立的身影,扭頭快步跑起來,不爭氣的眼淚卻一滴滴砸在腳下的黃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