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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好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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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跡天氣"真準,說今天有雨還真有,說有大到暴雨,聽此時窗外雷聲和雨聲,不得不驚歎,"墨跡天氣"真太實誠了。

天涼好個夏

說來就來的暴雨,像是要把火爐城市澆個透,讓人們有個充分的心理準備,迎接更熱的那個夏天的烘烤。

想想從前,我們每天一早和氣象臺打交道的那個職業生涯——電臺播音員。準時會在五點多鐘撥通氣象臺值班員的電話,一般會是一位女聲。互相一句"你好"過後,會互報姓名,以便留在各自當班記錄本上。

一遍正常速度之後,對方會用記錄速度再報一遍。我們會在一張稿紙上,刷刷刷地將當天天氣預報速記下來。然後彼此說聲謝謝,再見之類。

播音員就是這樣長年累月,周而復始的重複做著同樣一件事,居然誰也沒見過誰,只能從電話聲音裡判別誰誰誰。

科學發展和監測條件所限,當年的天氣預報常常是"朝不保夕","前言不搭後語",或者乾脆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記得我在一篇回憶散文中提及過,人們當年對電臺最沒信任度的一樁事,也正是這件天天關乎百姓衣食起居,進進出出最家常的事。

所以,才會有電臺附近的鄰居,在臺門口堵著門,衝著剛剛下班的播音員或者是看上去像編輯記者的人,一通牢騷怪話發過來,你會覺著自己像一位剛做過"壞事"的人,後脊樑一陣陣的寒顫。

這些人當中,有大太陽下拿著傘的,有淋得跟落湯雞一般,聽完廣播沒帶傘的,有蜷縮在角落,渾身直打哆嗦的,反正,都是"天氣預報"惹的禍。

如今說起這些來也就是個笑談,其實人們也都習以為常了,不再會那麼矯情了。除了"墨跡天氣",今天要想再聽天氣預報,也只能在自己的愛車上。常常無聊地在想;當今電臺的天氣預報從何而來?是他們學"老墨"?還是"老墨"學他們?什麼都發達進步了的時代,不僅這一天的預報如此精準,這一週,都不會有什麼大的閃失。

回憶裡,夏天還真沒這麼涼爽過。又恰逢一個週末,聽著窗外嘩嘩啦啦的雨聲,關掉空調,把窗戶開個小縫兒,坐在書房書桌前,情不自禁想找個話題抒發一陣,於是,《天涼好個夏》成了這篇的題目

大雨天,讓不懶的人們也有了偷懶的念想,整個屋子跟著外面的雨天黯淡下來。明明一個早晨,暗得像傍晚一般。

沒有什麼非得在雨天出門去辦的事,雨天把人們"安穩"在家裡,由著你做你想做的事,想偷你想偷的懶。有人說;雨天懶在床上比什麼都愜意,有人說,這麼涼爽的雨天,捧本書在手上,陶醉的很。年紀的的人,會坐在自家陽臺或小院,望著這個夏天難得的雨天愣神上一整天。

也有懶的什麼事都不想做,不願意去想,餓的不行了,饞的不行了,外賣可以叫回家來,最多對渾身溼透透的."外賣小哥"說聲謝謝。

哪怕這個實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人們也會各自生出些胡思亂想來:譬如:昨天才剛洗乾淨的車子,今天豈不白瞎了?有人也會心裡暗自慶幸;幸虧昨天沒洗著車,這不,這天能給你洗個透。

我卻在心裡竊喜;原本組了個飯局在今天,結果因為幾位不湊巧,往後延期了,不然這大雨磅礴,溼嘩嘩的聚會,聚了也讓人不爽。

雨天,自然會把留在雨天裡的一些記憶喚起,去年這個夏天的那個雨天的上午,自己坐在小城火車站的一家早餐店裡,正望著窗外和今天一樣的瓢潑大雨犯愁:當天下午在書店的那個新書籤售會該如何是好啊?會有朋友和讀者上門捧場嗎?眼前已經浮現出一個孤老爺子,獨坐在書店店堂中間,面前高高堆著厚厚一摞自己的新書《老爺子的西皮二黃》。寥寥幾位最親近的人,渾身上下溼漉漉,水淋淋的,苦笑著站在我的跟前......

好在去年的那個夏天,那個大雨的下午,沒有讓我身陷囹圄,沒有讓我羞愧難當。小城裡熟悉我和不熟悉我的朋友們,紛紛被忽悠著冒雨到場,捧了我的人場和氣場。我那近五百本的新書,兩個鐘頭不到,籤售完畢。感動得我心在落雨,血在沸騰,情在躍動。

好個涼爽的夏天,還是別去想那些鬧心的瑣事,多往美里去想,做得到做不到無關緊要,不辜負眼面前的這一天,也就足矣了。

把窗外的雨點和雨滴聲,聽成一首詩,一首曲子,亦或是一支輕盈,妙曼的踢踏舞,打擊樂,浪漫曲。你的心緒不穩也穩了,不好也好了,不柔也柔了......